伟大的处女膜

杨十郎3740

伟大的处女膜        杨十郎 [旧事重提]  《伟大的处女膜》是八年前的一篇文稿，当时曾先后寄过五个报刊，它们或默默地“完璧归赵”，或不置可否，北京的潘某某还曾复印多份给几个报刊，但都未刊登，它们都淹没了“伟大的”“伟大”之处，但我以为应该让国人见识见识这“伟大”的光芒。               2007，9月
   
老大的中国，你信不信，有的角落还是封建专制社会。但官儿们不叫县太爷、不叫知州知府 、大理寺卿，却叫公安局派出所所长。脑后也并没有拖一根猪尾巴辫子而头上戴的却是嵌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的大沿帽。
“为了完成上边下达的罚款任务”就可以任意指定一个姑娘说她是“卖淫女”。陕西省的白水县雷村孟雅芳就是在家中看电视被“叫”到派出所去老实交待的。
不招就打。拿雷村派出所所长杨西京的原话说“这狗日的嘴硬，继续打，打得啥时承认了为止”。
真的，直“打得浑身没有一点好处，简直惨不忍睹”，孟雅芳“半个多月不能起床”。母亲也“终日以泪洗面”，整个环境也给孟雅芳一股强大的凌辱的精神压力。
为了给女儿一个清白，孟家三口“到白水县委、县政府、检察院、公安局跑了不下几十次”“接待的人都答应马上调查，可就是迟迟不见动静”。
他们像淹在大江大河中垂死的人想抓一根救命的稻草却始终难以抓着。
他们又到渭南市市委、市政府、市政法委、市妇联反映情况，终于得到市政法委书记“请白水县检察院快速查处”的批示。
可是，一大串县级党政机关，一大串市级党政机关又怎么样呢？都抵不了一张孟雅芳的处女膜。他们继续上告。孟的父母找到了渭南市妇联“要求在市妇联的监督下对女儿进行处女膜检查”。
99年1月22日，白水县医院诊断证明终于有了救命的结论：“处女膜完整。”（见《南方周末》99，8，6）
伟大的处女膜，神圣威严经几千年毫不衰减的处女膜，浸润着、焕发着酸、甜、苦、辣使人无可奈何的处女膜，救了孟雅芳一命。3月24日杨西京被依法逮捕。
但在生理科学面前,处女膜并没有这样神圣。体育运动也可以使它自然破裂。它似乎并不是无坚不摧的金城汤池。万一孟雅芳的处女膜自然破裂了，结果又会怎样呢？
如果孟雅芳在恋爱时稍为开放一点，稍为浪漫一点，稍为反传统一点，稍为西化一点，即是说她偷吃了禁果，这回遇着那位“诬良为娼”的派出所长，她说得清楚吗？
要对某人拘押 、逮捕 、 定罪，应该是执法部门拿出证据证明他们的司法行为合法，而不是相反，先大胆假设某人有罪，然后叫某人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无罪。如果这种“有罪推定”的司法行为合理，我们的执法部门岂不是可以恣意妄为？随便到大街上 、公共场所抓一个人指控说：你贪污了！你杀人了 ！ 你强奸了！你要洗清罪名必须你自己拿出证据，证明你没贪污，你没杀人，你没强奸。伟大的处女膜的功用大过若干县级党政机关 、大过若干市级党政机关，遵循的就是这么一条非法逻辑。
也许，伟大处女膜证明的并不是人的无罪与清白，透过它正好表明人的尊严与法的尊严的败落与衰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