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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K7 }9 }& ?8 D一些人,一些事,一些过往……我幻想咖啡的香气可以在我的周围氤氲,但是没有。似乎今天,我对自己意外的爱惜,也许,是因为没有人爱惜我。6 x! Z6 K: g+ a8 F, c) l: ^1 p
趴在桌子上,闭了眼,静听左邻右舍楼上楼下的动静,静听外面偶尔过往的车辆,微笑着安慰自己的心,安慰它,不要紧张,不要跳得如此慌张,不要!瘫在坐椅上的感觉,还是很好的。无力,无力去捶胸,亦或顿足。静静的,一个人,淡然。3 }" ^2 X) p( X1 _; e& Q# y
半年不到的一段滞留,可以让我爱上一个城市,即使对这个城市并不熟悉,离别,总会有些哀伤。人生没有不散的筵席,说得坦然,谁能真的做到席后,拂袖而别,不回眸,扬长而去?这次,还有些遗憾吧,并没有把奥堡转过一遍,也并没有好好地注视过一次这座城市。真想再次华华丽丽地在纸上铺展自己的情感,然而,高中的那篇《离殇》,我已是再也写不出来了。5 R, s6 @' V6 v$ e# f9 R/ N3 D) F
要回家了,回家,什么概念,我不清楚,只是,我一直想回家。就好像在固执地怀念一个从未触碰过的臂膀,温暖,结实,紧紧的,让我逃不开,紧紧的,没有言语,只有心跳,紧紧的,让我停了泪水,安睡。这里,很像家乡,我对很多人如是说。小城不大,安静没有喧嚣,蓝天,白云,阳光,绿地,艳丽的色彩,却是平平淡淡的,像是一个娴淑女子的微笑,慢慢绽放。家里,在记忆中,也是如此。不过,真的是像家里么?有时我问自己,或许是离家太久,记忆失误,不过,或许也真的是很像,我没有办法做个定论。突然觉得自己很像瓦西里耶夫笔下的嘉尔卡,幻想着自己有个母亲,幻想着自己的母亲是个歌唱家或是大夫,然后睁大眼睛瑟缩地倦在树枝堆里,大口的呼吸早已凝固的空气,被射杀时,或许眼角,还有胆怯的眼泪。现实,会让任何一个人死亡。“逃出去有什么用?他们四处埋藏。”歌德的甘泪卿,是被很多人批判的吧,但是我很喜欢她。
+ O* y4 m. M0 ^- @" [东西摊了一屋子,很乱,很像来的第一天。想起那天,心情,是和今天一样安静的吧。第一次出国,竟然没有更多的激动。我希望自己是和其他人一样欢呼雀跃兴奋地喊着“终于到德国了”,但是我无法欢呼,也无法雀跃,那样,于我,是太假了,假的心情,是会很可笑的,虽然我经常假笑。慢慢地行走,走过五个月,像是午后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眯着眼抬起头时,便已看到将要归西的落日。我听到了离别的声音。临走了,很多人问我以后还来不来德国,还来不来奥堡,我说想,只是想而已。奥堡再像家乡,也只是像而已。我不知道为何对家怀着如此的执念,也许是憧憬?可是这个词似乎并不合适。
0 P$ V) {' x' S, J在这里朋友交了一些,如果这些人算得上朋友的话,毕竟,我总是会单方地认为“我们关系不错”,或许实际上,对方会问另一个人:这是谁。不过,帮助是真的得到了,感激,感激这些人,或许哪一天,我会忘记帮助过我的人是谁,他们帮了我什么,但是,我会感激,感激帮助过我的所有的人。只有感激,是我优于任何人的特长,只是有时,会被害羞掩藏得一丝不露。舍不得,一些人,一些事儿,一些过往,然而一切,既是过往,便是云烟,终是散得没有痕迹。尘归尘,土归土,所罗门在上帝那里寻得了安慰,我该向谁寻求?我不知道,只是,悲哀,他,或我。存在和消亡是一体的,我在奥堡的痕迹,最终也会淡得透明,破碎在阳光中吧,像这漫天的雪,最后还是会融得不剩什么。7 g3 Q9 l# I6 D' g( K! K8 l
雪,下了两天,积了一城,白天等车,站在雪中,微笑着感谢上帝在我临走前给我的这份厚礼。让我想起某个大雪纷飞的情人节,我俯身将一枝鲜红的玫瑰插在乞丐行丐的瓷缸,几枚硬币被我一股脑倾入,丁当声砸在心上,想起徐志摩说“蓦地里又听见一声清新——”,我惨惨地笑。今年异国的雪,下得适宜,至少,适我的宜。呵气成霜的感觉,还是很舒服的。! k1 X. y& f& o; \
晚上,和杰约了去KFC,拉了涵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胆小了。我也许是有点喜欢上杰了,只是我现在面对感情的时候,竟然理智得近乎冷酷,或者,只是对自己残忍,想起原来的男友,曾说他对自己是很残忍的,我不禁露出笑容。杰,一周后,便是相隔7小时时差的里程,或许会想念这个只有三面之缘的人,或许,一个月后,便不记得他的名字了。我的感情,不过如此。从2路下车的时候,他的手搭在我的书包上,我不知道他手的温度,我只知道,我突然想要一个拥抱,来止住我即落的泪水。我两手攒起空气,紧紧的。下了车道别,庆幸我不和任何一个人同路。- L; o' F. \6 S% P: S
坐上1路车,车还没有开,看到一对儿青年,一个在车里,一个在车外,隔着窗抚着对方的手,用口形说着“Ich liebedich”,说着只有对方能听懂的言语,两人互相注视的眼神让人感动。突然想起那个阳光很好的日子,车还没有停,对面,老人抚着妻子的肩,说着“eins, zwei, drei!”然后用力地站起来,老妇抱怨着说“langsam,langsam!”,车停的时候,老人一个踉跄,被前面的人扶住,老人向人家说了句“Danke”,然后冲着我说“Schönes Wetter,ja?”我笑着说“Ja.”老妇扶着老人下了车。老人的笑脸,在记忆中抹不去,我也不愿抹去,正如对面小伙子深情款款的眼眸,我知道,也将在我记忆中抹不去了。
3 W; c V' ~4 @回过神来,车,已经启动了。灯光闪烁的夜晚,我坐的车向着Lechhausen。雪还在下,想着刚刚在雪中四散的朋友的背影,有点孤单,我的秋千,早已死了,那个能被我带到半空,再漂亮地在夕阳的辉煌中划下一条华丽弧线的秋千,散了架,躺在我的记忆中。从此孤独时,我手足无措。人,总是残忍的。Strassen-Bahn,我不知道我还能坐几回了。听着车和铁轨摩擦的声音,我把嘴角定成上扬,看着窗外不断向前退去的橱窗。喜欢倒坐车,因为我喜欢看着事物慢慢离我远去,因为,我,喜欢回忆。在德国的这些日子,也是美好的回忆吧,回忆没有不美好的,即使最痛苦的事情,等过了,便是美好。
" c% T$ l' ^2 D" a7 c' N7 i7 X我起来,走进浴室打开淋浴,一时间,竟然没有扶住自己,蹲在一角,无法控制的哽咽和着水声,流进下水道里,不知多久了,耳边只有哗哗的声音。在朋友们在场时鼓起勇气和人讨债,只是希望能有谁来帮我说一句话,却没有人,我觉得很讽刺,委屈,并不为那些钱,泪水是有的,只是被我强忍住,没有谁的怀抱可以任我哭泣,除了自己的。原来,有时,我也这样脆弱,脆弱得自己都想心疼自己。独立,原来并不是坚强。想起在KFC时涵说她喜欢和朋友一起逛街,因为有意思。我笑笑,我说,我喜欢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因为一个人可以思考,人多了,太吵,不喜欢。可最后,真的是一个人了。想洪波,可是他不在线,看着他灰色的头像,泪水,无法停止。想起某年夏天,拎着洗了的床单,在宿舍楼下对他着肆无忌惮地大哭,当时他一定很无奈,也很尴尬吧。毕竟周围人来人往都在看着。事后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很丢人。可是,现在想对着他大哭,也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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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像不到五天后,我拖着行李的将是怎样的身躯,我一定会回眸认真地看一眼我住的这座高楼和还未竣工的Lechbruecke吧,然后回过头来坚定地向前,虽然我一直不是个坚定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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