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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昆明,夜色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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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5.2003 05:50:25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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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原作者归雁落无声授权转载<br><br>??一,<br>   1,<br>  <br>   烦!<br>   烦烦!<br>   烦烦烦!<br>  <br>   “情人节”的夜晚,我象一条被主人抛弃的赖皮狗徘徊在上海这座满是烟花的城市。今天下午,我用十万火急的姿态从千里之外的昆明赶来,从海拔一千八百米的地方赶来,把自己象一个包裹样地砸在浦东机场,为的就是要给她一个惊喜。<br>  <br>   我怀抱着粉红的玫瑰从出租车里出来,准备让电梯把自己抬到她的门口,我想象着她看见我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惊喜:她一定会奔跑出来,紧紧地抱着我,之后干我们喜欢干的事情,比如做*爱。<br>  <br>   我真的不是那种色性很重的人,但是一对好了三年的恋人如果还只是打打搂搂抱抱的擦边球那么不是神话就绝对是有毛病。从她去到上海,我们已经有五个月没见面了,我几乎把自己弄成了一个吃斋的和尚。这年头要在昆明解决点生理上的问题很方便,但是很不安全,谁知道会不会中标?如果运气不好中了雷子的埋伏就更是麻烦。于是夜里做梦就总会出现和她在一起的样子,醒来的时候床单上是斑斑劣迹,身体是说不出的疲惫。后来居然怕在夜里打电话,一打电话第二天就一定要洗内裤。天知道她那里来的那么大的精力,每次不把我弄得不能动弹不会罢休。<br>  <br>   我就这样想象着见面后应该顺其自然地发生的一切走向了电梯,那个部分居然开始有了活力的迹象。<br>  <br>   电梯还在上面,是一个向下的箭头符号。电梯很漂亮,停下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NND,上海的东西就是好,比昆明那些宾馆里的东西好多了。<br>  <br>   我怀抱的玫瑰全部散落在地上,一只坚硬的高跟鞋把它们踩了一脚,粉红的花浆象血一样印在了地板上。我被电梯里出来的人撞了,我活该挨撞,我一直在发呆。<br>  <br>   我怒视着那个鞋子的主人。<br>  <br>   如果不是我一直很健康的话我肯定当时就晕倒了,鞋子的主人是她,她怀里抱着一束粉红的玫瑰,一只男人的手肆无忌惮地放在一直只属于我放手的她的小蛮腰上。<br>  <br>   傻子都不相信她没看见我,但是她就是当作没看见我,我在她里成了空气。男人放肆地搂着她上了门前的车上,只把车的尾气的味道送进了鼻子。真他妈的过分,我成了垃圾,并且还要被他们的车子放出的屁来熏陶。<br>  <br>   如果我有足够的胆量我一定会杀了他们,我没杀他们说明我没胆量;我有足够的胆量我会杀了自己,可是我也没杀自己。所以才会受这样窝囊气。自以为很坚强,现在才知道坚强那个词与我很不班配。<br>  <br>   没有情人的“情人节”,我象一条咸鱼被晾在了大上海的沙滩上。外滩的灯火照耀着这个城市幸福的人们,幸福的人们在外滩上进行“情人节”的疯狂。<br>  <br>   我在外滩无聊地游荡。天还冷,黄浦江的水黑黑地映着岸上的灯火。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我只想马上离开这座城市。<br>  <br>   玫瑰的气息淹没了整个城市,火车站也是如此。我买了一张上海到成都的车票之后依然被节日的气氛摧残。我要逃离这种氛围。<br>  <br>   我进了一家网吧。在有她的时候我拒绝网络,现在她没了,听说网络是收留孤魂野鬼的集中营。<br>  <br>   就在上海,就在我被她伤害得遍体鳞伤的时候我碰到了她——柳菲菲。这真是个奇妙的时代,我的旧情人去了上海,而我却在上海找到了新的情人,而且是昆明故乡的情人。<br><br><br>  2,<br>  <br>   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我是公司驻昆明办事处的主任。我不知道这个职位为什么会落在我的身上,因为我在的是一家行政色彩很浓的官办公司,这样的公司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了,只要靠政策就有赚不完的钱,公司的头们都有政府部门某个人物的支持,因而公司内帮派林立。我不属于任何的帮派。倒不是我可以加入某个帮派,而是因为工作轻松,不想成什么气候不会有人和你过不去,工资、奖金也不会少。当然你也不能犯什么错误。否则没人帮你说话。无帮无派的人自然提拔什么的也轮不上你,一样是没人会想起你来。所以对于这次提拔我出了意外还是意外。<br>  <br>   后来才知道这个职位虽然多多少也算是个科级干部,但因为是在昆明,所以那些成家立业的自然不愿意来,太年轻的又不放心,所以就让我来了。还有一个原因是这样的部门基本就相当于是单位的度假村,干的是伺候人的活计,也没什么油水可以捞。<br>  <br>   我倒没什么,能来昆明对我来说是求之不得的。那个时候我还喜欢着她,而她正在云大读着研究生,这样不象是发配倒是成全了我。她是我在大学时代就拿下的人了,主要是来自同一个城市,周末什么的搞老乡聚会就碰到了一起。第一次也就是规规矩矩地跳舞,吃饭、喝啤酒。小女子和我不在一个学校,高中的时候也不在一个学校,否则不会对那么一个让人心跳的人一无所知。她说不上特别漂亮,但给人很清纯的感觉,而且很大方,不矜持也不放纵。<br>  <br>   跳舞的时候我就查她的底细,问她在哪个学校哪个系哪幢楼。她说:“你别打什么主意了,本小姐名花有主了。”<br>  <br>   她的话差点没把我咽死。当年昆明的大学有个说法,说“云大是情场,师大是舞场,工学院是战场。”师大是舞场是因为女生多,舞厅也好,周末很多外校的学生都会去;工学院成为战场我觉得和男女比例失调有关系,和尚多而尼姑少,和尚们青春难渡,既然无法选择女人就选择了不美的酒,酒一多了经常会有些战争出来;云大是情场也名副其实,主要是学校外面就是翠湖和圆通山,校园里还有杏园,都是很适合浪漫一把的地方,学生也是什么地方的都有,不成情场才有鬼。<br>  <br>   我在云大久经考验,她没把我咽死我就不会放手。聚会的第二周就冲到了她们宿舍,这回倒是摆出了大学女生的矜持,对我邀请她去喝咖啡和看电影的要求婉拒,还说什么要拿双学位,做好学生之类的。我没强求,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了一些家乡的事情就走了。<br>  <br>   那个谁说了,给他支点他就能挑地球。我没挑地球的本事,但是给了我秋波我就能变成爱情,爱情本来就是一种化学反应。在后来的几个星期我天天往小女子那里跑,并把她们宿舍的人全部收买了。多亏了我是我们那个家族唯一的传人,否则我不会有这么坚实的财力。我在那么多的宠爱下没变成纨绔子弟已经是个奇迹。物质决定意识,居然还决定爱情。<br>  <br>   后来再去的时候就是一路的绿灯,而她在经历了最初的矜持之后也对我放开了胸怀,中国人在南湖的游船上开创了历史,我在翠湖的游船上完成了初吻。女人就是这样,在我还在回味初吻的味道的时候我已经从奴隶成了将军,学生宿舍再也不能让我们前进了。<br>  <br>   我在云大北院外边租了一间房子,在那几年这也是了不起的举动,不象现在那里到处是学生租的房子,说来我也算个历史人物了。<br>  <br>   我现在仍然记得我和她的第一次,那是周五的晚上,我和她看了一场电影之后就回去了,还在门外我们就开始亲吻,吻得她象一团烂泥的时候就把她抱进了屋。我不知道自己的衣服是怎么没的,她一直在抱着我。我只感觉她的那个地方洪水泛滥,后来我就进去了。怎么进去的也不知道,是她用手拉着那个家伙。那一夜,我几乎就没有睡着,反反复复来了四次,第二天我看见床单上没有血迹我才明白她为什么回那么熟练了。这一直是我心中的遗憾,男人们现在说不在乎女人是不是处女,鬼才相信。<br>  <br>   再后来就是毕业了,毕业了都分在了同一个城市。我们其实是考虑过结婚的事情,但她有了公费读研的机会,于是结婚遥遥无期。幸好我在昆明当了个驻昆办事处的主任,让我们可以一如既往地温柔与火拼。<br><br>  3,<br>  <br>  “你好。”我起了一个叫“寂寞杀手”的名字进去,点了一个叫“夜色温柔”的人。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少上网更不会聊天,也不知道起什么名字才能在一堆分不清男女的人里引人注目。那个时候我真的寂寞也真的难受,撕心裂肺的难受,想找什么东西发泄。可是上海这地方没什么可以发泄的,尤其是情人节的夜晚更是无处发泄。所以就起了这么个名字。<br>  <br>  “你好。”<br>  <br>  “你的名字很好听。”<br>  <br>  “是吗?”<br>  <br>  “是啊。”<br>  <br>  我相信这样的对话现在出现在聊天室里一定会有人笑得满地找牙,但当时就是这样了。我是菜鸟,结果她是一个比我更菜的鸟。我也分不清男女,只是凭感觉去找可能是女人的人聊天。<br>  <br>  “你的名字就不好听。”<br>  <br>  “为什么?可是我喜欢啊!”<br>  <br>  “我的意思是你是杀寂寞的杀手呢?还是自己寂寞结果被寂寞给杀了。”<br>  <br>  “你说是哪个意思呢?”<br>  <br>  “我不知道,所以说你的名字不好啊。”<br>  <br>  “我觉得你的名字满好。”<br>  <br>  “真的?”<br>  <br>  “真的。你能告诉我是什么意思吗?”<br>  <br>  “你真笨,这还要问啊?夜色温柔就是夜色温柔,我喜欢温柔的夜色,尤其是昆明的。”<br>  <br>  老天,在千里之外居然会在这么古怪的地方碰上了一个昆明的女人,真他妈的比牛还要牛了。<br>  <br>  “我也在昆明呢。”<br>  <br>  “你在哪里我管不着,总之我喜欢昆明的夜色。”<br>  <br>  “我真的在昆明。西坝路,安全厅附近。”<br>  <br>  “那你肯定不是好人。”<br>  <br>  “奇怪,我怎么不是好人了?”<br>  <br>  “好人不会去西坝的,去那里的不是坏男人就是坏女人。”<br>  <br>  全昆明的人都知道西坝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尤其是夜晚,一条街上百家发廊开着门,站满了从四川、湖南、江西、东北来的或者好看或者难看的女人,粉脂的气息熏得人晕。虽然我在昆明是天高皇帝远,但理发都要到新闻路或者金碧路,避嫌。“喂喂喂,你总不至于让我把单位的房子给搬了才能说明我是好人吧?”<br>  <br>  “呵呵,我可没这么说,你可别又说你出污泥而不染吧?”<br>  <br>  我还没说话,她又过来了一句:“你这人有点好玩。”<br>  <br>  好玩是全世界女孩公认的,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成了桑家之犬,我幽默的因子会溅满整个网络。我说:“油墨是什么意思?就是写字用的那个?”<br>  <br>  “你这人。。。。。。”<br>  <br>  估计她已经笑弯了腰,半天没一个字过来。我一连喂了几声,名字还在聊天室挂着,就是没说话。我看看时间快到了,打上了886。<br>  <br>  “喂,别走啊,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们出去聊哈天。”<br>  <br>  坏了,我十二万份地觉得这样的邀请和天上的馅饼是一样的味道,又十二万分地遗憾怎么现在会在上海。<br>  <br>  “把你电话给我,等哈我和你联系,现在有点事情。”<br>  <br>  “139087136**”<br>  <br>  我逃出了网吧,冲进火车站。<br>  <br>  上海,我来了。上海,我走了。就这样,我从天上回到了地上,把自己摔成了一个肉饼。<br><br>  4,<br>  <br>  昆明的阳光永远灿烂,我最喜欢的就是从金碧路穿城而过的感觉,昆明的现代与历史都能在这条街上找到痕迹。<br>  <br>  火车整整跑了两天,我在车上一直想着那个踩碎我玫瑰的人。我就是这样的人,明知道已经伤心都是浪费表情但还是忍不住会去想。我不大会记住仇恨却会记住美好,所以我注定要受伤。当火车离开上海的时候我又忍不住拨了她的电话,电话通了我却说不出话来。沉默了一阵,那头说:“你都看见了,你保重吧!”<br>  <br>  我真的想哭,我说了我不是一个坚强的人,所以我被象一件过了季节的衣裳抛弃是活该,而我被抛弃了还对抛弃我的主子念念不忘更是活该。几千里的路我就这样被一种这样的情绪弥漫,真的不象男人样。<br>  <br>  车过柳州的时候上来了几个靓丽的女人,就坐在我的对面。不是穿裙子的季节但她们一律皮草缠身。不知道现在的女人为什么那么喜欢穿皮裙,穿这种在国外是妓女招牌的东西。有两个女人坐在对面,一个女人坐在我的身边,粉色的味道淹没了我的嗅觉。而对面的女人脱了鞋子把脚伸了过来,就放在我的屁股边上,两条腿分得很开,把大腿深处的东西触目惊心地放到了我的跟前。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看与不看都很虚伪。可是看了又怎么样?除了让自己难受不会还有别的。<br>  <br>  我把眼光收回来望着窗外,外面是秀气的石山。“会玩升级吗?”我边上的女人问我。<br>  <br>  “会啊。”<br>  <br>  “咱们四个人正好,玩几圈,免得难过。”<br>  <br>  我们就在那里打起了升级,女人弄了一堆瓜子之类的东西放在桌上。我也当仁不让地吃起来。无聊的娱乐暂时让疼痛减弱,我有点感激这几个女子了。我开始和她们一起笑,没有人知道我和她们是陌路。<br>  <br>  车过独山天就黑了,我已经一天多没睡觉了,困意袭来的时候我打起了哈欠。三个女人没再勉强我一直玩下去,我趴在桌上睡了,对面的两个女人也把头放在了桌上。不知道有意无意,我身边的女人靠在了我身上。我没有对她的举动欢迎也没有拒绝,爱靠就靠吧,免费出租一回肩膀又如何。我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冲动的,但却抵挡不住睡意。<br>  <br>  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贵阳,周围又坐了几个陌生的人。邻坐的一个男人说:“小伙,看看你的东西在不在?”<br>  <br>  我看了行李架,我的包已经换成了另外的东西。我倒不担心,里面除了我从昆明带给她的东西没有别的。我摸了一下自己放钱的地方,被清仓了。“人在贵阳下了。”男人说:“小伙啊!”我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操,天下的女人就没一个好东西!<br>  <br>  还好贵阳到昆明不远了,刚进云南我就感到了故乡的亲切,这是以前出差从来没有的感觉。可能那些所谓的英雄豪杰也都有象我这样小样儿的时候。<br>  <br>  在车上我就想给“夜色温柔”打电话,可是她会理我吗?我那天就答应去“昆都”等她但发了水票。昆明的女人在我眼里都是贼精而且市民气息浓郁,没准她也发我的水票呢?那个号码又是真是假呢?<br>  <br>  火车到曲靖的时候我就打电话了,效果很不好,居然通了。<br>  <br>  “你是哪个?”一口我不爱听的昆明腔。<br>  <br>  “我是‘寂寞杀手’。”<br>  <br>  “死狗,你还好意思打电话,整我在‘昆都’支老桩噶。(让我在昆都等你那么久)”<br>  <br>  “你快来车站救我。”<br>  <br>  “我奈烦(不)救你,不收拾你就是好的了。”<br>  <br>  “真的来救我,我的钱在车上给小偷偷了,现在车钱都没得(有)了”<br>  <br>  “活该!”<br>  <br>  “救人一命,胜造十多级糊涂!”<br>  <br>  “哪点儿(里)会有你这份(种)人,本小姐今天心情好,学学雷锋。你穿那样衣服?”<br>  <br>  居然有戏?来不来是另外一回事情,提前高兴一下也好。“穿得象大灰狼,胡子比头发长的那个就是我了。”我真的就是那种样子,胡子已经三天没修了。<br>  <br>  “什么人哦,不要吓死人。”<br>  <br>  火车钻进了大山,电话断了。<br><br>  5,<br>  <br>   昆明火车站象个农贸市场,其实全国多数的火车站都是这个样子。<br>  <br>   走在火车站的隧道里我一直在想“夜色温柔”会来吗?我一向对昆明的女孩不感兴趣,她们有莫名其妙的高傲但更有无法掩饰的世俗和浅薄,既要矜持又要占便宜。如果夜色温柔也是这样的人,那么这份浪漫一点不值得期待。<br>  <br>   不来也没什么,不来就自己走回去。昆明的太阳是唯一让我满意的地方,永远那么不温不火地让你恰到好处,这没什么不好,锻炼身体。<br>  <br>   居然没发现自己这么的AQ。<br>  <br>   我还是有点满怀希望的往广场四周张望。尽管我没和网友见面的经验,但是也在报纸上听说了很多网友见面的故事,多数都成为典型的网络害人的证据。<br>  <br>   我没来得及问她穿什么衣服,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所以我没有目的,很象初来乍到的外地人。万一真的是一只恐龙的话也是要倒胃口的,来还不如不来。<br>  <br>   “嗨!”<br>  <br>   “嗨,叫你呢!”<br>  <br>   一个女孩站到了我面前,穿了一套深色的裙子。昆明这地方是女孩的天堂,什么季节穿裙子或者牛仔都不会有错。我有点惊艳了,有点象模特的身高很匀称,面孔也保养得比多数昆明的女孩要好,而且居然如此的青春。<br>  <br>   “嗨,你就是大灰狼吧?咋个(怎么)大拽拽(目中无人)的?”<br>  <br>   我居然发呆,这也太丢人了,太不象我了,她再怎么样我也不能象个色鬼似的表情啊。我说:“你是夜色温柔?”如果不是她先打招呼我可不敢先问那么一个养眼睛的人,否则一句“槽赖(龌龊)”整过来够消化一阵的了。<br>  <br>   “有点意外吧?也就是我这种心肠好的人才会来拯救一个珍稀动物了。”她笑着,开朗而且大方,真的和我惯有的昆明女孩的形象不一样。<br>  <br>   “意外,当然意外了。不过不是意外你来,而是意外你居然是一只绝色的恐龙。”一恢复常态我就巧舌如簧,再超水平发挥就能把天上飞着的鸟哄下来。<br>  <br>   “先老实交代那天咋个要哄我?在上海还敢说在昆明,给我整成孔雀。”她<br>   看着我,似乎我不老实就要把我什么似的。“再说说咋个整了要人来救了?”<br>  <br>   “话长了,话长了。”我当然不会说我去上海是看那个踩碎我玫瑰的人了,更不能说因为和三个女人升级把家当都升了去。从见到她的那一刻,我就再没想起过那个把我的心和玫瑰一起化做尘土的人。我不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在西坝那样的地方我久经考验了,但是只有爱情才能拯救被爱情伤害的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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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5.2003 06:07:04 | 只看该作者
  6,<br>  <br>  一直到我和她坐在易隆的野味餐馆里我都还怀疑着事情的真实。<br>  <br>  车站广场的一边是公共汽车站,中间是出租车和自用车停车场,我按习惯的方式走向公共汽车站。每次下火车我都是坐21路车直接到西坝路口的。<br>  <br>  “大灰狼,往这边走吧。”她说。<br>  <br>  意外,又是意外,这样的意外天天发生就好了。我原来都没打算会在网上认识个什么人,结果认识了;认识就认识了,居然还昆明人;是昆明人也就算了,居然还是一个漂亮的女孩;漂亮就漂亮吧,居然还来车站接我接就接了,还要请我打的。我从来没有这样地被接二连三地被意外袭击过,而且这种袭击让你如此地身心愉快。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呢?<br>  <br>  “发什么呆,上车吧。”她打开了那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的门,其实我早就看见那辆车了,那种车就是可以让你在车河里一眼就被它勾住,和美女吸引眼球的道理一样。<br>  <br>  再出什么意外我会发疯的,愉快地疯掉。我对这个女孩的关注已不再只是她的靓丽了,年纪轻轻的一个人居然可以有这么一辆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挣到的车,这样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没有象我这样刚从爱情沼泽里趴出来的经验根本不可能承受。当然我不能这些都流露出来,被她看出来相信我的形象会在她眼里成几何级数的萎缩,咱这样出类拔萃的人就是第一次进城也不能让粱晓声编出一个进城的故事来,起码也要象第二次。<br>  <br>  “先送你回家还是吃饭?”车已经驶上了北京路,慢得象蜗牛,不怪车,怪路,昆明市区的道路会把法拉利变成蜗牛。<br>  <br>  “先回家吧,否则我现在这样沧桑的样子实在对不起昆明市民了。”<br>  <br>  “就这个啊?简单。”<br>  <br>  “简单也要回家啊,还能用马路上的水来洗脸?”<br>  <br>  她把车泊在了金碧路的一家美容院门口,说:“下车吧,就你这张小脸分分钟就把你搞定了。”<br>  <br>  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很赖皮的,简直象个混混,否则怎么会轻易地接受一个几乎还在陌生的女人这样的安排呢?我知道这样很不好,但却又不愿意拒绝,谁让我运气那么好呢?已经那么多的意外了,再多一个又如何?<br>  <br>  她要了一间贵宾房,之后她在边上看电视,把我交给了美容师。我躺在那里胡思乱想:她是个什么人?她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即使网友见面很新鲜也很刺激,可是又这样见面的吗?她是看上我了还是要把我准备怎么了?看上我倒没什么,起码到现在我觉得我还是喜欢她的;如果是对我另有打算呢?可是我这样的人她能怎么打算呢?女人可以拐卖或者做鸡什么的,我能做什么呢?送人恐怕都没人要她还能怎么打算呢?可以肯定一点,她不会威胁我的安全,那么别的就都可以忽略不计了。<br>  <br>  于是我在修了面之后坦然自若地上了她的车。她问我去哪里吃饭?<br>  <br>  我说去易隆吧,昆明城里的所谓美食都是胡弄游客的,一点都不美。<br>  <br>  她笑了一下,说:“也太劳民伤财了吧?你格会开车?我不喜欢在高速公路上开车。”<br>  <br>  “这就更没问题了。”<br>  <br>  她把驾驶位让给了我,这样的车跑在高速公路上就是过瘾,几乎所有的车都被我超越,耳旁是电影里才有的声响。我不敢再有别的杂念,半小时跑完了所有的路。<br>  <br>  到易隆的时候正是黄昏,落日、山风、青山正在被组合成一幅温馨的画面,这样的画面不适合吃饭更适合谈情说爱。这里是云南几乎最名气的野味市场,无数的野物关押在这里,看上了就成了盘中餐。<br>  <br>  我和她点了一盘麂子和一盘野兔,等上菜的时候两人就站在餐馆后面的山上看风景。她说:“你有心事?看样子你不象在网上那样开朗。”<br>  <br>  我笑了笑:“网上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自然轻松了。可现在真的面对个美女的时候,怎么也得讲点精神文明吧?”我半是调侃也半是认真,刚才我真的又想到了上海的那个人,而我对她现在虽然可以放心,但真的要心安理得并不容易,真的混混和假的混混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br>  <br>  她笑了,脸上印出了晚霞的色彩,“你这人经不起刺激,一说你就恢复本来面目了?”<br>  <br>  “本来面目不好吗?”<br>  <br>  她没说话,和我一起进餐馆吃饭。<br>  <br>  很多人说现在男人邀请女人共进晚餐是一些事情的铺垫,我真的没想什么,至少到目前还没想什么。我承认自己正在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浪漫,但也很可能是感觉上的偏差,或者说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后面会是什么?我不知道。<br>  <br>  我们没再说网络的事情,网络本来就是为无聊的人制造的灵魂收容所,既然有了真实的港湾,谁还会需要那些呢?<br>  <br>  “你真的很憔悴,咋个不坐飞机回来呢?”吃饭的时候她问我,眼睛里是真实的关怀。<br>  <br>  “机票太紧张。”我真的是可以坐飞机回来的,但是那个时候我只想早点离开上海,这些永远都不能告诉她了。<br>  <br>  “可是一想起你把我哄到昆都那里等你我就有点恨你呢!晚上回去要罚款。”<br>  <br>  我开心的笑了,基本上她是个没有心计的人或者说是一个有点单纯的人,和这样的人相处会很轻松的,不需要动脑筋。<br>  <br>  其实这次吃饭纯粹是一次放松,吃晚饭后我们又在易隆呼吸了一些山野的空气就回昆明了。<br>  <br>  真的我们只是吃饭,吃饭而已。<br><br>  二,<br>  <br>  1。<br>  <br>  办事处一共只有四个人,不知道我算不算中国最小的一个股所级干部了。虽然挂着公司的名头,但因为有政府的背景,偶好歹也还算个官的。<br>  <br>  公司的领导在单位里勾心斗角体现在方方面面,办事处的四个人里面除了我无帮无派外别的都有点说不清道不明但又人人皆知的关系。比如小王,如果按公司把办事处建成单位的窗口的要求根本就不适合在这里,但他还是来了。在这样的年代一个只上过高中的女孩在昆明能做什么?没有关系就只能和别的打工妹一样成为她们中间劳碌的一员,但是她却心安理得地在这里做着白领;还有老曲,一个即将退休的人又能在昆明做什么呢?小代就更别说了,当初到昆明据说只准备把办事处做跳板然后弄一个昆明户口的。<br>  <br>  虽然我是头,但是要领导这么几个人其难度可想而知,除了郁闷就没有别的,如果不是那个女孩当初在昆明读研,我再没关系也要想办法离开的。<br>  <br>  坐在“昆都”的一间酒吧里我就和“夜色温柔”说着我的这些事情,自然她也知道我去了一次上海了。我担心她会为这个生气,毕竟任何一个女孩都不喜欢一个男人在她面前说另外的一个女孩,不是嫉妒,是女孩的天性。<br>  <br>  我说这些的时候她一直在倾听,偶尔喝一点杯子里的“云南干红”。那种酒的颜色很暧昧,很适合酒吧的气氛。偶尔也叹口气,不知道是为什么。<br>  <br>  我说:“还是说说你吧,我觉得这样一直说下去我会象一个叨婆娘(唠叨的女人)的。”<br>  <br>  她轻轻地转动手里的酒杯,眼睑低垂,好象没听见我说话。毕竟是在一个公共场合和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说话,虽然我在很多时候都象一个不懂礼仪的人,但起码的尊重还是知道的,否则谁知道你的某句话就会惹他不开心呢?既然不是真的流氓就永远不可能装出流氓的样子来,所以我也只能陪着她喝酒,喝那种暧昧的液体。<br>  <br>  这样喝了好一阵,一瓶酒很快就下去了,而夜色还早,在我们的位置可以看见外面人来人往地往这里涌。昆都是昆明单身男女的大本营,上中学的孩子<br>  都有。<br>  <br>  这样的气氛很不好,起码我觉得不舒服。虽然今天一连串的意外让我对这个女孩真的产生了探索的欲望,但是这样的相对无言很让人难受。无言意味着不协调或者是不信任,受不了!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回办事处看一本无聊的书或者一个无聊的电视剧,我说:“我想回去了,今天很累!”<br>  <br>  “别!”她说,之后挥了挥手,叫了一个服务生过来,说:“再给我们一瓶!”<br>  <br>  “还要喝?我不喜欢这样喝闷酒,这样会让我觉得是在强迫你,这是很不好的感觉。”<br>  <br>  “哦。”她笑了笑,有点怪怪的笑,没有见面的时候笑容灿烂,更感觉象哭。“你别介意,我一直在听你的故事,我真的被感动了,所以想起了一些自己的事情,忘了你还坐着,真的对不起!”<br>  <br>  我又晕了,她真的有点特别,没有生气却还被感动?或者她是不好意思让一个有点陌生的男人没面子而故意这么说的吧?<br>  <br>  酒上来了,我们一起喝了一口,她说:“你真的想知道我的故事?”<br>  <br>  我点点头。<br>  <br>  她又喝了口酒,然后又在看着杯子,还是没话。<br>  <br>  不过现在我倒没觉得奇怪了,我知道她在犹豫。和一个几乎陌生的男人讲自己的故事本来就有点荒唐,所以我陪着她沉默。虽然她没说什么,但肯定有一些沉重的东西。<br>  <br>  “真的,你的故事感动了我,那个女孩很幸福也很傻!”<br>  <br>  我没说什么。或者我真的感动了她,其实在火车上的时候我自己都被感动过,觉得自己有点象千里寻夫的孟姜女。不同的是孟MM和万GG心心相应因而让长城崩溃而我和那个女孩分道扬镳所以黄浦江波澜不惊。<br>  <br>  “以后我再告诉你好吗?现在我们去跳舞。”<br>  <br>  她的目光征询着我的意思,我站了起来,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然后一起混到那些摇滚的人群中。或许是音乐的刺激,她的面孔生动起来。摇啊摇,摇到外婆桥。难怪会有那么多人在这样地方吃摇头丸,摇可以让人生动,真TMD的奇怪。<br>  <br>  回到座位的时候她已经开朗了,说:“大灰狼,喝酒,今晚不醉不归了!”<br>  <br>  “好啊,咯是我还怕你。”<br>  <br>  就这样,我们又是喝又是跳,滚TMD的上海,滚TMD的玫瑰。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跳了多少舞,我只感觉到畅快,身体在发热。后来舞池的灯光暗淡下来,音乐也开始缓慢,她就抱着了我。<br>  <br>  我没有拒绝,傻子才会拒绝,柳下惠才会拒绝。傻子真可怜,柳下惠真虚伪!<br>  <br>  “走吧,大灰狼。”酒吧要打烊了。<br>  <br>  我搂着她的腰一起走了出来,她也没拒绝,其实腰在跳舞的时候就搂过了,但那是程序,现在不是程序,能在非程序的状态下搂腰可以说明很多问题。<br>  <br>  “你还能开车吗?”<br>  <br>  我摇头。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发软而有的地方发硬,真的很奇怪。我现在不想动只想躺在某个地方。<br>  <br>  “我们打车走吧。”<br>  <br>  昆明的夜色在这个时候也斓珊,只是街道上安静了,上了车她就说:“先送你回去吧!”<br>  <br>  西坝的街上依然站着买弄风情与身体的女人,象一个人肉市场。人肉市场只有夜晚才生意兴隆。<br>  <br>  到了办事处楼下,她说:“不请我上去坐坐吗?”<br><br>  2,<br>  <br>   我不是一个高尚的人,从来就不是。如果我是一个高尚的人,那么我不该和一个陌生的女孩去吃饭;如果我是一个高尚的人,那么我不应该对一个女孩在我身上的消费心安理得;如果我是一个高尚的人,那么我不应该出了酒吧还搂着她的腰。。。。。。<br>  <br>   我是个不高尚的人吗?肯定是。不高尚的人该不该拒绝一个美丽女孩“不请我上去坐坐吗?”的要求呢?你告诉我。高尚的人不应该撒谎对吧?高尚的人不应该明明想请她上去嘴里却说不吧?所以你也不能说我不是不高尚的人。<br>  <br>   我真的酒有点多了,但是我能不对她的要求说不就说明我还清醒,而我的手顺其自然地继续放在她温暖的腰上而不是放在楼梯冰冷的栏杆上更说明我还没晕。<br>  <br>   我准确无误地从一堆钥匙中找到了最适合开我宿舍门的那一把。我唯一不知道的是该不该把门的保险扣上,不扣不合适;扣了会让我的一些属于思想的东西昭然若揭,好在夜深人静了,关门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了。<br>  <br>   我的宿舍从那个女人去了上海之后就成了猪窝而我在猪窝里健康成长。她没介意,进去就倒在了我的床上,而床的正对面是我和那个女人学生时代在翠湖的合影,它以前是一种幸福的标志但现在成了一道刺目的不和谐的光。<br>  <br>   我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或者知道想干什么但没有勇气。我打开了电视,点燃了一支香烟,据说香烟可以让一个人兴奋也可以让一个人安静而我不知道现在应该安静还是兴奋。我口渴,是那种喝水不能止住的口渴。<br>  <br>   “你喝点什么吗?”<br>  <br>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发出一些类似呓语的声音。<br>  <br>   NND,她真的让我为难了。一个女人这么毫不设防地躺倒一个陌生男人的床上可以说明很多问题,可是她的呓语却不表明任何的倾向,她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她是真的醉了还是和我一样只是看上去醉了呢?如果真的醉了那么我对她任何的举动都是一种犯罪,至少辜负了她的信任;如果不醉呢?我的麻木或者装出来的麻木是一种无耻的虚伪。<br>  <br>   “你回去吗?我送你!”我说这话真的虚伪透了。我就是这样的人,想做流氓但有瞻前顾后,不做流氓又不甘心。<br>  <br>   她还是躺着,眼睛闭着,脸色是动人的红。<br>  <br>   老天,这真是太过分了,什么意思嘛。我可以想尽办法把那个踩碎我玫瑰的人追到手可是现在却对一个躺在自己床上的女人朦胧了双眼。女人真的是怪物,一百个女人就是一百种怪物,眼前的怪物我从来没有碰到。<br>  <br>   “你回去吗?”我坐在床沿,把手搭在了她的腰上。<br>  <br>   她还是没说话,只是哼了一声。<br>  <br>   我俯下身去,吻住了她的嘴巴。看样子语言已经没有答案那就只有行动了,如果她不拒绝我的行动我就知道该干什么或者不该干什么了。<br>  <br>   她的唇在我的唇碰上的一刻张开,我的舌头感觉到了葡萄酒的甜味。她的舌头迎合着我的舌。<br>  <br>   我不需要想什么了,不需要想流氓还是不流氓的问题,现在就是不想做流氓都难了。<br>  <br>   我们抱在了一起。她的呼吸粗重了起来,这比说话更能说明问题。<br>  <br>   这样的时候我不可能再把灯和电视关了,褪去了裙子的她就这么完整地呈现在我的眼前。我为这美丽的景色诱惑和激动,我嘴巴吻着她而手抚摸了她的高山与河流。她的高山在抚摸下挺拔,河流在抚摸下汹涌。<br>  <br>   她在我进入的时候叫了起来,眼泪流了出来,在我的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我真的清醒了,完了,她是真的醉了,而我干了什么?<br>  <br>   那本来坚硬的东西疲软了下去。经常有人说我好的时候很象一个绅士而坏的时候也真的象一个流氓,我没有成为真正的流氓是因为我经常会想起法律而没有成为真正的绅士也是经常会忘记法律。<br>  <br>   我真的感到了没劲也感到了寒冷,我和那个女人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我和那个女人在做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她总是在愉快地歌唱,而现在我身下的女人却在哭。<br>  <br>   我呆了,象个木鸡。<br>  <br>   她却一把抱紧了我,依然在哭,说:“你真坏,人家是第一次你就那么狠!”她没有怪我的意思,她的拥抱和她的语气都不象在怪我。<br>  <br>   她不再哭了,她发烫的身体开始迎合着我。当我后来看见床上的血迹的时候我真的象在做梦。<br><br>  3,<br>  <br>   我后来一直怀疑那天发生的事情的真实性。<br>  <br>   那一夜,我和她在办事处我的猪窝里折腾了一夜,经过开始的阵痛之后,她看上去已经喜欢上了这种被老外称为体育运动的事情。那种事情本来就是无师自通的,就象我当初也就是这么被那个已在上海的女人点拨之后就一发而不可收拾。<br>  <br>   后来的许多日子,我一直看着床单上那块被反复洗得已经淡红了的血迹,想不出让自己相信的理由。<br>  <br>   我和她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办事处就有这样的好处,有人的时候忙一阵子,没人的时候天天都是周末,所以我才能在情人节的时候奔赴上海并撒落一地的鸡毛样的悲伤。<br>  <br>   “我得走了。”<br>  <br>   我真的很累,是那种被掏空了身体的疲惫。“要走?我送你吧!”我穿着衣服。<br>  <br>   “你睡着吧,我自己走。”她早已经把昨日的包裹完整地裹在了身上,脸色比昨天还要鲜艳。<br>  <br>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没动,我真的是累了。我知道自己已经爱上她了,但是我没动。我甚至没说出让她留下的话来,后来我也奇怪为什么会这样。<br>  <br>   她的影子消失在昆明正午灿烂的阳光中,她的影子被门缝剪辑成一道永恒的彩虹。<br>  <br>   我一直睡到下午才起床,清醒的时候我忽然撕心裂肺地想念起她来。我播了她的电话,电话里说:“此用户不存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一直在拨那个号码,电话里是相同的声音。<br>  <br>   后来每当那个时候,我就会跑到我们当初认识的那个聊天室里呆坐,我依然用“寂寞杀手”的名字,但是再也没见到“夜色温柔”。昆明是一座上百万人口的都市,不想碰到的人会天天碰到,想碰到的人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我也站在街上看车河,也再没见到红色的法拉利。<br>  <br>   我的日子分外地无聊起来,我真的爱上她了,后来我很再没想过那个玫瑰的杀手。我无数次地后悔为什么没留她也后悔为什么不把她送到家里,所以我现在活该难过。<br>  <br>   我失魂落魄地度过了昆明的春天和夏天,春城的飞花与太阳雨把我浸泡得憔悴。<br>  <br>   “我说老大,你失恋了吧?”小王不知好歹地调侃我。<br>  <br>   “我失恋怎么了?总比你不恋好吧?”我就这样没来由地发火。<br>  <br>   “不会吧?老大。不就一个女人吗?再说那女人我看也没什么好啊,难说就是街上那种。”<br>  <br>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你要再敢说一句我非扇你!”<br>  <br>   完了,我疯了,真的疯了。神啊,救救我吧!<br>  <br>   这太象是一个玩笑了,比玩笑还玩笑的玩笑。这玩笑里面留下了一个白慕大,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初夜给了一个陌生的人?她那样的人会没有爱情吗?<br>  <br>   如果她是一个结了婚的女人我完全可能会把这件事情象垃圾一样的扔了,可是不是。我没当她是垃圾结果就被她当成了垃圾?我不是那种很能吸引女人的男人,这么简单的艳遇对于我来说可能是神话一样的事情可是发生了,她会把自己给一个垃圾吗?打死我也不相信。所以我痛苦,丢不下就活该痛苦!<br>  <br>   领导也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归雁啊,你怎么说也算是个领导吧?怎么人家跟你开个玩笑你就那样啊?女孩家的说话不注意你该教就教,该批评就批评,就这么几个人在这里还要弄个天翻地覆?”<br>  <br>   我知道是小王告我的黑状了。奶奶的,不就有一个做副经理的舅舅吗?惹急了我还就不干了。<br>  <br>   我没有不干,我不喜欢昆明,但是我喜欢在这里的悠闲,更喜欢悠闲都可以拿到让很多人眼红的RMB。我可以跟任何人生气,但不能跟RMB生气,除了父母就它最亲了。<br>  <br>   小王开始在我的面前趾高气扬起来,我恨得咬牙但是无可奈何,我真他妈的没用。那个消失的女人是漂亮,是美丽,可是消失了你还想什么想?你恨眼前的女人可是却又无动于衷,你真的是一个白痴。<br>  <br>   每年的秋天都会有一帮外省的客户来定货,办事处就开始了忙碌的时候,有的时候要往机场跑几趟。公司的领导真不是人,在货物紧俏的时候对客户不理不睬,而象今年这样的买方市场就又把客户当成了佛。这就苦了我,来一个稍微有点来头的客户我就要象孙子似的跟在他们的后面,陪吃、陪喝、陪娱乐,比伺候自己的爸妈还上心。<br>  <br>   那天来了一个湖南的客户,三十多岁已经有点脑满肠肥。公司领导电话里说是一个大客户而且资金雄厚,无论如何不能把他给放走了,尽量满足他的要求。<br>  <br>   接了机回来我就安排小王给他往房间上水果什么的,小王除了干这个别的什么都干不了。我告诉小王,“领导说了,要咱们把他伺候好了,谁要是把他放走了今年的奖金就泡汤。”<br>  <br>   从告状之后我还没这么象个领导样地对她这样说话。她也根本没把我放眼里。其实我真的巴不得从她这里出点事情被整一次好出了我的恶气。<br>  <br>   那一天来了四家客户的人,办事处的四个人就只好分头陪客人吃饭和娱乐了,小王就陪了湖南人。<br>  <br>   昆明真的没什么好吃的,过桥的米线根本就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只能去滇池路那条号称腐败一条街上去吃广东来的泊来品。<br>  <br>   我陪着一个广西人吃完饭就去安宁泡温泉,老曲和小代也各自代着一个人在城里活动。我对这个号称“天下第一汤”的地方没有太多的好感,老广泡着的时候我就在休息间看电视。<br>  <br>   湖南人打电话来,说:“归老弟,你们这个小王好象不欢迎我哦。”<br>  <br>   我说:“不会吧?你可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啊!”<br>  <br>   “你不相信就算了,我今晚就搬走。”<br>  <br>   湖南人的电话才挂了小王的电话就来了,说:“归哥,我真受不了他,一直对我动手动脚的,你快回来吧!”<br>  <br>   我心里忽然涌起了快意,说:“这事我管不了,反正公司领导交代过了,再说我现在离昆明三十公里,你请示领导吧。”<br><br>  三,<br>  <br>   1,<br>  <br>   老枪在半夜三更打电话过来,要我出去喝酒。<br>  <br>   我看了表,已经三点多了。“喝你个死人头啊,我现在只想掐死你!”<br>  <br>   “你是受什么打击了吧?说话象吃了炸药!”<br>  <br>   “我就是受刺激了,所以你离我远点。”<br>  <br>   “靠,不就是女人去上海了嘛,叫她回来或者你过去就完了,至于这样吗?”<br>  <br>   除了我,没人知道我已经被上海的女人象垃圾一样的抛弃了。<br>  <br>   “起床起床,不起我可丢石头砸玻璃了。”<br>  <br>   这小子一准也是受什么刺激了,他在大学的时候就这样,一受刺激就一幢宿舍楼都别想安宁。<br>  <br>   车就在楼下停着,小子已经是一嘴的酒气了。我要不下去,没准他真的会把玻璃给砸了。<br>  <br>   车的后座上有两个女人,看不清面孔,我就坐在了前面副驾驶的位置上。我是抑制不住的困倦,从那个女人消失之后,我几乎每天一有空就拨那个“此用户不存在”的电话号码,晚上一直要拨到睡着为止。“小子,你以后少折腾我吧,我正失眠呢,难得睡一觉的。”<br>  <br>   “那就正好了,我以后睡不着天天来叫你。”<br>  <br>   “你要不怕我神经衰弱成神经病你就来吧。”<br>  <br>   老枪是我大学的舍友,在我追上海女人的时候没少帮忙或者添乱。毕业后分到了一家进出口公司,干了几年,路子熟了就跳了出来,往河口、瑞丽那边倒腾些东西出去又倒腾些进来。当年一班几十个同学现在留在昆明的不多,他不烦你就不是老枪。<br>  <br>   又是去昆都。昆明人真有点可怜,晚上除了昆都好象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不过昆都也确实什么都有。<br>  <br>   “一饮相思”是我们的老地方,这些年不知道把多少钱主动送进了老板的腰包。既然老枪带着女人,我当然不能把他边上的位置占了,坐到了他的对面。于是一个穿白色休闲装的女人就坐到了我的边上。<br>  <br>   女人们吃着小吃,我和老枪一来就弄了两瓶“烂啤”(澜沧江啤酒)。既然已经被在这样的时候闹醒,想继续睡是不可能了,唯一能让我回去重新入睡的就是酒。<br>  <br>   “喂,你没事吧?一晚上没见你说几句话。这可不是你的风格。”<br>  <br>   “喝酒吧,没人当你是哑吧。”<br>  <br>   “别扫兴好不好?你这不是让我在美女面前丢人嘛!快喝酒喝酒,话是酒撵出来的!”<br>  <br>   老枪说得对,两瓶“烂啤”下去之后我开始淡忘了一些事情或者说暂时没想一些事情。那两个女人一直在说话,四川人的口音,不过和西坝街上的女人明显的不同。而我的沉默并不影响老枪身边的女人把这样那样的东西送到老枪的嘴里。<br>  <br>   接下去就是锄大地,这样的深夜锄大地而没有任何的赌注本来就是一种疯子的举动。我说:“冲线的就喝酒。”<br>  <br>   我真的想把自己给弄醉了,醉了的时候可以不想很多问题,但是牌却出奇的好,他们三个被我连炒了几把春天。<br>  <br>   两个女人都不是喝啤酒的料,三个春天之后脸色已经红润了。<br>  <br>   我本来是最喜欢这一类有点赌博性质的游戏,象这样的方式惩罚人会身心愉快但是今晚却快不起来。<br>  <br>   两个女人去上卫生间,老枪说:“死狗,你真的疯了不是?配合一下,博尔塔拉让我下不来台,你一张老脸都要成屁股了。”<br>  <br>   我笑:“我说不来你偏要我来,坏了你的好事别怪我。”<br>  <br>   “帮帮嘛吧,我可是费了好大气力才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我可告诉你,这两个都是是艺术学院的学生。”<br>  <br>   “你小子花骨朵也敢摧残?积点德吧!”<br>  <br>   “别跟我来这一套,今晚你无论如何也要帮忙。”<br>  <br>   “我能帮什么忙?未必还要我替你来?”<br>  <br>   “你别气我了,我还能把两个人一起带走?”<br>  <br>   “你可以带走一个,但是另一个我能带走吗?我都不认识啊!”<br>  <br>   “我知道你可以的,你小子只要拿出当年追女孩的一半来就能拿下!”<br>  <br>   “可是我根本就不想把她拿下啊。”<br>  <br>   “那我就不管了,反正这忙你得帮。”<br>  <br>   接下去的酒我就有点喝得于心不忍了。老枪一直没结婚,用他的话说结婚等于把自己给拍卖了,一些卖主现在看起来不错可是谁知道以后呢?但是他身边从来没有缺少过女孩子。<br>  <br>   我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好,我不该做老枪的帮凶。但是我又有什么理由帮这两个我不认识的女孩呢?<br>  <br>   一直喝到凌晨,两个女孩都已经开始有点可爱了,喝酒的女人要么变得可爱,要么就变成泼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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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5.2003 06:09:27 | 只看该作者
  2,<br>  <br>  <br>   我又一次成了帮凶。<br>  <br>   就在湖南人来的那天晚上,后来打来的电话我一个没接,和老广在安宁温泉踏实地睡了一觉。<br>  <br>   回办事处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没见到湖南人。这个我知道,公司的人说了一早就要来接他的。<br>  <br>   陪着老广吃了午饭,把他也送走了。<br>  <br>   后来一整天都没见到小王,问老曲。老曲说:“应该在宿舍吧,没见她出去。”<br>  <br>   想起昨晚的事情,我忽然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不会真就出什么事了吧?我其实是希望发生点事情的,可是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么我也未免有点不是人了。不是有点,简直就不是人了。<br>  <br>   可是这能怨我吗?那个时候我的确是在三十里之外,要发生的事情我什么也阻止不了。问题是我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想阻止并且就希望发生,或者我阻止了之后我一样会后悔。<br>  <br>   我又在患得患失了,真没用。我这样的人既然不想做崇高的人就根本必要想这些,小王不是我太太也不是我亲戚,况且就她对“夜色温柔”的态度根本就不值得同情。有事情也不是我做的,犯法了法律绝对不会将我绳之以法。牛打死牛抵命,马打死马抵命,爱谁谁。<br>  <br>   不过总该去看看的,虽然我在她的眼里不是领导但起码形式上是,有形式我就必须要形式上去表现一下。<br>  <br>   小王的门开着,我直接就进去了。<br>  <br>   “小王,怎么了?”其实她一天不出门已经什么都等于告诉我了,但是我只能装不知道。这世道就是这样了,有时候不虚伪一点就别想象样的活。<br>  <br>   “你这王八蛋,你给我滚!”<br>  <br>   “到底怎么了?”她越这样我越装作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还能把你怎么样?不知者无罪的嘛。<br>  <br>   “你滚!”<br>  <br>   “我滚,我滚。可是你得告诉我哪样(什么)事情啊!”<br>  <br>   她到底还是没说,我知道她不会说的,换了我也不说。她用一堆比如杯子、比如垫子之类的东西把我赶了出来。<br>  <br>   跑出她的房间的时候我一阵想笑,也许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可以肯定一点她要回公司的总部是回不去了,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用我说老曲和小代他们会很快把消息发酵成故事反馈回去。<br>  <br>   我写了个报告交给公司领导,大体的意思就是小王工作如何地出色,如何地适合做公关的工作。公司的领导正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于是小王就成了办事处的副主任。<br>  <br>   今晚,我再次成了帮凶。两个女人走路已经开始飘,我和老枪一人搀扶着一个上了车。<br>  <br>   老枪把车开到了“锦华”,开了两个标间。<br>  <br>   老枪和一个女人进了一个房间,我和另一个女人进了另一个房间。<br>  <br>   我把女人放倒在床上,这个女人在酒的刺激下确实很美,一点不比“夜色温柔”差,我只觉得自己心象要跳了出来。<br>  <br>   老枪真不是个东西,他去干他想干的事情了,我能干什么?其实在她这样的状态下我要做什么她都不会有任何的抵抗。她不需要抵抗,需要抵抗的是我,我抵抗了她她也就抵抗了我,或者是我抵抗了自己她也就不用抵抗了。<br><br>  3,<br>  <br>   我什么都没做,真的,信不信由你。<br>  <br>   女人在酒色的浸泡中沉睡,把所有的问题都留给了我。在进到房间之前,老枪朝我挤了挤眼睛。我明白他的意思,感觉好象我这么三更半夜的出来并不吃亏,或者即使吃亏了现在也可以得到补偿了。我知道老枪的逻辑,辛苦了一夜但有美女入怀,那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对于多数男人来说,除了事业就是美女。<br>  <br>   要说我那个时候没动过念头纯粹是扯淡,美女在眼前而不动声色的事情只发生在传说里,或者是发生在伟大的执政党的先进事迹里。那些先进的事迹我越来越不相信,我更相信老陈、老成、老李他们发生的那些事情,他们肮脏的背后都站着一个美丽的女人,也只有美丽的女人才能使一个个权术的高手翻船。<br>  <br>   在后来老枪电话里问我和那个女人过得怎么样的时候我说:“不怎么样。”<br>  <br>   “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推肚子疼,人家可也是大学生,比职业的小姐好多了。”<br>  <br>   “大学生不大学生和我没关系,我肚子疼了就是疼了,不用推。”<br>  <br>   “不相信,我还不知道你?”<br>  <br>   “信不信随便,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br>  <br>   其实当我从那个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无论做与不做在别人眼里都是一样的,这个男人个个象吃了伟哥的年代谁能相信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宾馆开还了房而什么也不做?我说不清楚那个女大学生也说不清楚。我不相信执政党的事迹谁又来相信我?<br>  <br>   女人在沉睡,以一种放弃抵抗的姿态呈现在我的眼前,这对我的确是一种摧残。她象一条鱼挂在那里,而我象一只猫。要一只猫对一条鱼无动于衷是不现实的,要我对她无动于衷也不可能。那个时候我想了很多的事情,你别不信,我就是这样的人,我想到了法律等等一系列的东西。她的身份是一个女大学生,她现在已经没有正常的思维,和她发生关系自然不会构成买与卖的关系但可能会构成强奸;老枪和那个女人有没有情感的东西在里面我不知道,但是要我和一个没有任何情感的女人发生关系我做不了,那样和强奸没什么区别;如果不是强奸,那么和去西坝的街上收购也没有区别。<br>  <br>   女人去上海之后的半年里我在人肉飘香或者泛臭的西坝也有个心神不安的时候但什么也没发生,不是我意志如何的坚定,主要是因为想着上海的女人。女人不能帮我解决身体的麻烦但常常会在我身体出现麻烦的时候只要一个念头就能让我老老实实地呆在办事处里洗一个冷水澡扯火。对一个女人的喜爱其实是制止意外事件发生最有效的武器。我相信有人可以面对美女无动于衷,但绝对不是没动心更不是熟视无睹,是因为有个女人的位置或者力量已经在无形的地方击溃了所有的敌人,成全男人名声的不是男人自己而是那个身后的女人力量太强大。<br>  <br>   我现在没有任何的女人,我最该向美女们缴械。<br>  <br>   我想起了“夜色温柔”,她不是我的女人,可是我觉得她正在某个地方看着我。她很厉害,我知道自己也许永远都找不到她了,如果找到肯定就是无聊的琼瑶小说,但那一阵子她真的无所不在。猫要不被鱼诱惑的唯一办法就是理鱼远一点。所以在心跳之后我关上了房间的门。虽然关门的时候也有点觉得可惜的想法但还是把门关上了。门一关上就万事大吉。<br>  <br>   走在清晨的北京路上,环卫工人正在清理着垃圾。她在哪里?她为什么要那样?那些事情真的发生过吗?如果真实的发生了又为什么把我象垃圾一样地抛弃在这个叫昆明的地方?<br>  <br>   我又拨了她的电话,是一如既往的“此用户不存在”。<br>  <br>   从那天以后,我的手机再也没有关闭过,我一直想有一天电话会在我不留神的时候响起来,不管那个用户存不存在<br><br>  四,<br>  <br>   1,<br>  <br>   我真的不喜欢昆明这个城市,即使我从上大学到现在已经几乎快在这里呆了十年了。过去的昆明很很雅致,金碧路上的梧桐叶连天,青云街上石头路铺地,象个穿青色底子碎花衣服的女子。现在的昆明很现代了,水泥的森林比树木的森林壮观,如同一个西坝化了浓妆的女人。<br>  <br>   其实昆明怎么样不关我的事情,我在这里不管多少年我都清楚自己只是昆明的一个过客。她繁荣的时候会有我们的公司的办事处,不繁荣的时候我们的办事处会在别的地方。<br>  <br>   对昆明的不适应的一个直接的后果就是我越来越不喜欢出门,不出门的结果就是整天呆在办事处的楼上胡思乱想,然后一遍接一遍地拨那个不知道还能不能拨通的电话。<br>  <br>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一个人只要心里安静了就在什么地方都安静,能安静地想一个人也件不坏的事情。<br>  <br>   这样的日子没享受几天小王就把办公桌搬到了我的对面。办事处是一幢楼,有的是办公室,但她就这么搬到了我的对面,把原来的那间留给了新来的小马。<br>  <br>   我的日子分外地难熬起来。谁都不知道那天她和湖南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知道或者知道我和她都已经成了那样的关系。偶尔的时候我也想过那天晚上我回去了会怎么样?也许同样会发生也许什么都没发生,但我和她的关系肯定不会象现在这么糟糕。这样想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想要忏悔还是只是想结束与她现在糟糕的面对。我需要忏悔吗?有人说了,女人只要夹紧了大腿那么男人永远没有机会,如果真的发生了只能说明她大腿的功夫不好。我这样想当然有别卑鄙,你不说我都明白卑鄙。不卑鄙又怎么样?她是我公司而不是为我献的身,难说我那天晚上出现了她依然会不把我放在眼里,依然会对“夜色温柔”尖酸刻薄。这么想的时候我才明白我那天所以会出乎意料地小家子气其实就是因为她得罪了那个已经不允许被得罪的人。<br>  <br>   除了迎来送往办事处基本没有别的事情,所以虽然我要面对她但是我依然会独自打电话,弄得很多人打电报给我的时候都问“你的电话咋个哈哈(经常)占线?”<br>  <br>   小王来昆明的一个原因就是觉得昆明好玩,以前能跑的时候都要跑出去疯,但从把办公桌搬到我对面之后就开始深居简出。办公室里又没多余的人,她除了翻连我都不看的无聊报纸就是对镜帖花黄。<br>  <br>   话是不能和她说什么的,除非因为工作的事情万不得已,否则开口就会面对她的横眉冷对。我肯定不会把自己还在青春的脸贴到她冷漠的屁股上,只要她不妨碍我胡思乱想和打电话,爱怎么着就怎么着。<br>  <br>   虽然这样,但是这样的日子年复一日终究是件憋气的事情。后来她开始喜欢上了打电话,整天旁若无人地在电话里和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嗯来爱去,更会旁若无人地在电话里抛撒着新鲜出炉的吻。<br>  <br>   这就让我难受起来,我的难受只能用拨不通的电话来打发。<br>  <br>   她晚上很少会在办事处了,几乎每天下班之后就把上班弄好的妆原装地弄出去。<br>  <br>   我真的为她高兴,一点都不骗你。她这样的人在公司的总部无论嫁给谁老公起码都要有防核炸弹的的能力,能在昆明把自己处理了当然是件好事。女人只要谈恋爱了就什么都好,起码不会再这样整天陪着我了吧?<br>  <br>   我问过小马知不知道小王的男朋友是谁?<br>  <br>   小马说:“不知道,她从来没叫我和她出去过。”<br>  <br>   “你不会问问她?”<br>  <br>   “老大,拜托,这也是能问的啊?我管自己的事情还管不过来呢!”小女子在大学就有了男朋友,她忙倒是真的。“你不会自己问啊?是不是对她有想法了?不好意思的话我帮你去说!”<br>  <br>   “拜托,我要和她什么还要你帮忙啊?我早就利用职务之便了。”切,这都什么事嘛!“居然会有这样的联想,爱服了油!”<br>  <br>   “老男人,你也老大不小的了,需要我帮忙尽管说,如果我的那些学姐、学妹不嫌你老的话。”<br>  <br>   小马在我瞪眼之前跑了,全世界都在拿我开涮!<br>  <br>   那个让她在电话里奉献热吻的男人也没在办事处出现过,她的爱人成了一个比老萨还要神秘的人物。我不是想窥探她的隐私,但她真的很奇怪。<br>  <br>   真的。<br><br>  2,<br>  <br>  <br>  有句话叫“心想事不成”,也有的事叫“喝凉水都塞牙”,还有句话叫“请男客,来女客;请女客,来嫖客。”<br>  <br>  我整天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小王这个不想面对的人,结果单位却通知要我带他们去泰国考察。<br>  <br>  这几年单位效益一直很好,虽然发生了象小王这样感人的事迹。在我的荷包里真的有她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这样半企业半行政的公司的好处就是可以躺在政策的身上享受别人享受不到的钱的温柔,但也有个毛病是钱不能发得太过分,有多少人眼睛在冒血呢,于是就把钱花在比如组织象我这样级别的人考察这样的事情上。考察的成果就是在回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有人在议论着泰国性情的开话和指责着中国的封建。<br>  <br>  我不喜欢昆明,但我更不喜欢泰国,那里有旖旎的风景但人很难看,在那样的地方走路简直是对眼睛的折磨,而蒸笼似的气候更是让我难以忍受,如果是看希奇,一生也只能去一次。可是事情就落在了我身上。<br>  <br>  公司的人出去的繁琐手续历来都是我操办的,比如旅行社、护照什么的,这次也是一样。小王是后提拔的干部,终于能够享受一回级别的区别。<br>  <br>  所有人的资料都是公司同意收了送上来给我的,就只有小王是例外。她就在昆明,当然不需要往返地劳民伤财。<br>  <br>  当我把所有的资料都换成出国的签证的时候她还连照片都没给我,于是虽然我和她现在已经成了金口难开也要开一回了。“小王,把你的资料给我。”说这话的时候我是十二万分地觉得不公平,我成什么了?出国的是她而不是我,我干什么要做替皇帝着急的太监?如果换个人我可能早就不管了,爱去不去,但对她就不行,我真的欠她什么了吗?<br>  <br>  “你没长眼睛吗?我放桌子上都几天了。”<br>  <br>  老天,她放桌子上的东西多了,我一样没动过,我是那种随便动别人东西的人吗?<br>  <br>  她的东西的确都是在桌子上,我和她就是这样了:半句多。不过还好,她这一去就是十几天,可以享受一下“偷得浮生十日闲”了。<br>  <br>  旅行社的导游和领导这几年没少赚我们单位的钱,我去了一律都是叫哥,所以小王的事情也就很简单了。<br>  <br>  “归雁,这次你也去吧。”在出发前一个星期,领导打电话通知我。<br>  <br>  “不是有小王吗?”<br>  <br>  “小王没去过,所以还是你去当领队吧。”什么逻辑啊?难道我天生就游走了四海?再说还有旅行社的导游能把几十个人在泰国卖了?就是卖也得有人要啊。当然这些话我只是在肚子里转了几圈,在我没成为白痴之前是不会说出来的。成为白痴之前我说出来的是“办事处的两个领导都走了不好吧?”<br>  <br>  “这个我们考虑了,目前你们那里也没太多的事情,去十来天没问题的。”<br>  <br>  再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再找理由也属于白痴的举动,其实从开始就是白痴,领导没做好决定是不会告诉你的,而决定之后要更改也是不可能的。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小王的功劳!<br>  <br>  我接电话的时候小王整在化妆,专心致志的样子。<br>  <br>  “你满意了吧!”<br>  <br>  她在描眼线。<br>  <br>  “这样有意思嘛?”<br>  <br>  她在抹唇膏。<br>  <br>  “你真无聊!”<br>  <br>  她在舔嘴唇。<br>  <br>  没劲,真没劲,我活象那个写下“独孤求败”的人。有比拳打在空气中更无聊的事情吗?除非你是退休了在炼太极拳。<br>  <br>  “你说完了?”她突然吼了起来。“你怎么不跟领导说去?”<br>  <br>  “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觉得难受吗?”<br>  <br>  “有好处怎么样?没好处又怎么样?我高兴看见你难受!”她居然哭了,“有谁知道我当初是怎么的难受了吗?”<br>  <br>  她的话让我本来就虚弱的一点忏悔的心情都没了,“你发生什么了?你怎么难受了?你是为我难受的吗?”我承认我说的话很没人情味,可是难道我真的就得对她的一生负责?你喜欢或者你不幸为公司奉献了什么是你的事情,你的奉献起码已经有了副主任来作为回报?我为什么要负责或者忏悔呢?再说一个可以对夜色温柔的身份无端地幸灾乐祸的人有什么值得我去负责的?我不为单位奉献什么,关于《政治经济学》劳动力的价值我学得很好,晚上陪客人加班的损失我会在第二天以懒觉的方式补回来。<br>  <br>  “你真他妈的流氓!”<br>  <br>  “我是流氓,那你离我远点。”<br>  <br>  “我就要看你难受,除非你不要你这份工作!”<br>  <br>  我冷笑,“我能为你不要这份工作?你高估了你的杀伤力了。”我决定了,从此当她是空气,我不会跟一团空气过不去的。<br><br>  3,<br>  <br>   飞机在夜晚在曼谷降落,象是掉进了温泉里。<br>  <br>   我对这个城市真的没兴趣,这个国家的人民多数和云南西双版纳的傣族有相近的地方或者根本就是一个民族,我没觉得傣族怎么样也就不会觉得他们怎么样。宗教是一样的,风俗是相近的,庙宇都是一样的格式。真不知道当初那些下乡的知青怎么就把西双版纳整成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地方。既然西双版纳那么好你们还回去干嘛?<br>  <br>   无聊,真的无聊。<br>  <br>   我也不想出去逛,曼谷在感觉上还不如昆明,而走在街上的也满眼是内地去朝圣的人,来这样的一个地方能有什么聊?<br>  <br>   我躺在床上拨电话,还是那个声音。电视根本就看不成,能看懂的只有央视的国际频道。<br>  <br>   我想组织几个人“锄大地”,但根本就没人理我,“大地”哪里不能锄要到泰国来?虽然曼谷的夜晚并不适合女人但女人们也出去了,男人们就更不用说。<br>  <br>   “小刘,你不会就这么把我给在这里郁闷死了吧?”我打电话给刘琲,她是导游,也是一个觉得曼谷无聊的人,但到我们公司的时候都把曼谷说得天花乱坠。<br>  <br>   “雁哥,你要实在郁闷的话不如去什么吧。”<br>  <br>   “你别坏我胃口了好不好?要什么也得和你什么啊。”<br>  <br>   “你别想好事了,是你寂寞又不是我寂寞,再说小姐我有人了。”<br>  <br>   “谁啊?你要和个老美甚至老黑有什么都行,如果在泰国有一人不是给咱们国家抹黑嘛!”<br>  <br>   “不要贫嘴了,实在难受的话我就牺牲一下色相陪你溜一圈了。”<br>  <br>   “这还差不多!”看样子我只能那么无聊地在泰国渡过了,还好有个刘琲,开点过分的玩笑彼此都不计较。<br>  <br>   穿了短衣短裤在曼谷依然热浪袭人,只想喝水。刘琲走了几步就不想动,找了个有点微风的地方看人来人往,曼谷好象也只有微风,和热风机吹出来的一样的微风。<br>  <br>   “雁哥,你是失恋了吧?”她笑嘻嘻的表情根本就是不怀好意。<br>  <br>   “笑话,雁哥是失恋的人吗?你可别打我的主意。”<br>  <br>   “你装什么装?以前你不是这个样子的。”<br>  <br>   “原来你真的在暗恋我?前几次和你来我什么样子你都注意了?”<br>  <br>   “你想得美,我怕挨打,想恋也不敢恋啊。”和美女聊天是件愉快的事情,虽然在和她说笑的时候我依然在想着“夜色温柔”,但是毕竟要好过一些了。<br>  <br>   “现在可以明恋了,没人会打你了。”<br>  <br>   “露馅了吧?不过你们一个在上海一个在昆明就是恋了也很麻烦的。”<br>  <br>   “那个已经是过去式了,早就不恋她了。”<br>  <br>   “那你难受什么嘛,等回昆明我帮你,我手上有一大把的美女。”<br>  <br>   “又不是白菜,想要谁就是谁啊?”<br>  <br>   “那你就别管了,要知道我原来读的是什么学校。”<br>  <br>   我相信她身边有一大堆的美女,旅游英语专业当年在云南大学就是美女如云。<br>  <br>   我们走得不远,来了几次这里也还是异国他乡,心里有点虚。那些出去的人三三两两地回来了,看着我和刘琲的样子都笑着打了个招呼,有点诡迷的样子。我和刘琲的样子真的需要用这样的眼神和笑容来注视吗?看吧看吧,本主任目前单身,和只要不是别人妻子的女人怎么着都合理。<br>  <br>   小王她们也回来了,一起的人都和我打招呼,就她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了。<br>  <br>   “我怎么觉得你和小王怪怪的?”<br>  <br>   “没什么啊。”<br>  <br>   “没什么会招呼都不打?”<br>  <br>   “这叫个性,明白了吗?”<br>  <br>   “不明白。”刘琲笑了起来。<br>  <br>   “笑你个头啊,这也好笑?”<br>  <br>   “我笑怎么了?不许笑啊?”她笑的声音更大了,小王她们都回头看了一眼。<br>  <br>   “看样子我以后还是得离你远点,免得挨打。”<br>  <br>   “你真是个闲事婆!”<br>  <br>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br>  <br>   在曼谷想玩点游戏都难,我追了刘琲几步就狗一样的累得要伸舌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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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发表于 4.6.2003 04: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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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发表于 4.6.2003 11:5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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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4.6.2003 15:18:41 | 只看该作者
  <!--emo&--><img src='https://www.kaiyuan.info/modules/ipboard/html/emoticons/smile.gif' border='0' style='vertical-align:middle' alt='smile.gif'><!--endemo--> 最近除了城市口水战外,还流行城市通俗文学。还没看内容就因为昆明两个字进来了。<br>下次看的时候应该先做碗米线,一面吃一面看。 <!--emo&:wub:--><img src='https://www.kaiyuan.info/modules/ipboard/html/emoticons/wub.gif' border='0' style='vertical-align:middle' alt='wub.gif'><!--ende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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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6.2003 20:43:05 | 只看该作者
  4,<br>  <br>   曼谷的夜色灯红酒绿。<br>  <br>   “雁哥,陪我出去一趟吧。”刘琲来找我。<br>  <br>   “你不至于还想逛这里的大街吧?”<br>  <br>   “可是有项目啊。”<br>  <br>   “那么多人陪你还不够?”<br>  <br>   “和他们一起很没得心肠(没劲)。”<br>  <br>   红灯区里让人想起了电影里的旧上海,各国的美女裸体站在玻璃的橱窗里,给点钱可以让你摸一下手,再给点钱可以享受一个吻,再再给点钱就可以带走。资本主义就是资本主义,什么都明码实价,比西坝那些无法禁止的流莺健康多了。<br>  <br>   “刘琲,我们两个一起看这个不好吧?”<br>  <br>   “我都没说你什么哦,别象个正人君子了,男人嘛~~~~~”<br>  <br>   “既然知道你还让我来陪你不是诱惑我犯罪吗?”<br>  <br>   “只要你有贼胆,本小姐豁出去清白让你犯一回了。”<br>  <br>   我们就在这样的地方说这样的话,公司的人都专心致志地看。我和刘琲边说边笑,小王回头看了我一言,我从她的目光里看见了“流氓”两个字。我照样没理她,让她从我的目光里看到了四个字:“关你屁事!”<br>  <br>   泰国就是这样一个色情的世界,人妖她妈的比女人还要妖娆,身段和三围绝对一流,男人女人们都豁出了,搂着人妖合影。谁不是人妖?小王用一种僵硬的表情完成了与人妖的亲密接触,不用看照片都知道她的表情要比人妖难看多了。<br>  <br>   艳舞厅里是最惊世骇俗的地方,女人们用各种挑逗的方式把自己弄得一丝不挂,之后就用下面的东西吞噬一些比如香蕉样的东西,再匪夷所思地用那里吹开一个啤酒瓶盖。<br>  <br>   真他吗牛,比牛还牛!<br>  <br>   观看的男男女女都面色潮红,泰国人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在摧毁来自古老文明国家的人的神经。刘琲是见多不怪了,但是也不能再和我说那些玩笑的话题。小王看了一半就跑了出去,眼里似乎晶莹。看这个都感动?真是什么人都有了。<br>  <br>   帕提亚的海滩弥漫着暧昧的色彩,白种的女人一丝不挂地躺在沙滩上享受热带的阳光。把看“木瓜”当做一个旅游的项目不知道是中国人的悲哀还是泰国人的悲哀。<br>  <br>   我赤脚走在沙滩上,温暖的海水咬着脚底。如果非要说喜欢泰国,只有这里是我唯一感觉赏心悦目的地方。海水蓝得象天空,细浪以一种纯洁的姿态奔来。<br>  <br>   保守的同事门也穿着短裤在沙滩上行走,女人们在感叹着这里的开化,男人们有意无意地靠近那些裸体的女人,但通常只能看到隆起的沙丘,男人想看的地方都堆积了沙子。那些裸体的女人们戴着太阳镜,参观的目光一点不影响她们的闲适。<br>  <br>   “刘琲,你们旅行社真不象话。”我和她都穿着泳衣,躺在沙地上。<br>  <br>   “怎么了?”<br>  <br>   “看到那些中国人目光没有?”<br>  <br>   “来这里的中国人都这样。”<br>  <br>   “你不觉得那种眼光有点可怜吗?”<br>  <br>   “就因为可怜所以才让他们来看。”<br>  <br>   “你们为了赚钱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别人来这里旅游是享受,我们只是参观。”<br>  <br>   “谁不是这样啊?反正不犯法。维护国格不是咱们的事情,走吧,游泳去,来这里不游泳有点对不起这个地方了。”<br>  <br>   我和她在湛蓝的海水里象两条鱼,把海水搅得更加热烈。能如此轻松地和一个女孩相处而没有过分的关系算不算是个奇迹?<br>  <br>   那一天,我破天荒地只想了“夜色温柔”一次。<br>  <br>   小王朝大海的深处走去。<br><br>  五,<br>  <br>   1,<br>  <br>  <br>   我一直佩服那些自己把自己整死的人,比如“哥哥”。当然,他选择的是一种偷工减料的死亡方式,把很多曲折的东西简化成一条直线。从上到下的自由落体运动根本没有美感,但是却被这个号称艺人的家伙弄得没有半点的想象力。如果“哥哥”真的辉煌过,那么他的最后一跳绝对是败笔,比伏妹妹在空中的翻腾差远了。但是你不能不说他很狡猾,狡猾到不给你留下半点的想象,拉登干世贸大楼还留下了经典的图像,但“哥哥”只留下一堆死亡的物质。他的狡猾还在于他选择的是一种无痛的死亡方式,疼痛在到来之前他已经把自己给放到了。<br>  <br>   小王的方式有点原始了,从古代的屈爷爷到不古代的杜妹妹再到近代的八女就反复地试验过,根本没有新意。但小王没有读过太多的书,这样的选择也合情合理。<br>  <br>   她一直走向大海的深处,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后来我一直觉得她的投海自尽是一场作秀,因为海浪在那个时候一直是往岸边翻涌的,即使不会游泳的人都会被海水推到岸边,她这么做显然不是想真的去死,只是做一种姿态,所以才要给人留下了营救的时间。<br>  <br>   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姿态?这样的姿态很美嘛?<br>  <br>   海水给了她温柔的抚摸,她在海水的抚摸下走向蔚蓝的大海。<br>  <br>   是刘琲发现她被海水吞没的,她叫:“雁哥,小王被海水淹过头了!”<br>  <br>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看见一团头发在海水里面漂浮如同海藻。<br>  <br>   我还没至于坏到见死不救的程度,其实在多数时候我都被人当作好人来对待,所以我不能辜负了好人的形象。我奋力游到了她的身边,然后揪住海藻样的头发。<br>  <br>   我把她拖上岸的时候是一片的掌声,其实我救得并不精彩,要救这种已经昏迷的人有力气就足够了。<br>  <br>   我把她担在自己的腿上,她吃下的泰国海鲜和蓝色的海水一起吐了出来,我一直不明白吃下去的蓝色海水怎么吐出来就一点不蓝也一点不如在大海里诱人呢?<br>  <br>   她被送到了医院。<br>  <br>   别人的旅行还在继续,我是领队,只能我陪她在那里了。<br>  <br>   她在所有的人都离开的时候说:“我恨你!”<br>  <br>   “知道。”我真没劲,救了一个不想救的人也就算了,可是居然得到了这样的下场。“如果你真的想死,你死在我的视线之外,别让我看见。”<br>  <br>   “你不是人!”这话她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了,却居然哭了。<br>  <br>   我把自己的脸被过去,看窗外泰国的风光。和她说话真是一种折磨,比对牛弹琴还累,我吃饱了撑的。如果是在昆明我早就走了,但这里不是昆明,我要把她安全地带回去,之后要死要活就随她去了。<br>  <br>   让她骂吧,只要她回去。<br>  <br>   我的郁闷到了顶点,在昆明的老脸相对已经苦不堪言现在居然对到了国外。“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她不是山,我也不是山,所以我讨厌。比这郁闷的还有我每天都要伺候她的饮食,而且不能让她拒绝所以我在后来的几天俯首甘为傻子牛,象解放军一样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br>  <br>   当飞机终于降落到昆明机场的时候我畅快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在接机口我对她家人的道谢冷若冰霜,“以后你们就看着了,别再把脸丢到国外我也不能天天做你们家的保姆!”<br>  <br>   我接过了先期回来的刘琲送来的鲜花就扬长而去,我不需要谁的感谢,我更不想因此成为一个英雄或者她家的恩人,我只想她最好从此在我眼前消失,我只想回到我的猪窝里想那个叫“夜色温柔”的人。<br><br>  2,<br>  <br>   我想我该离开昆明这个城市了,以前所以来了这个我不喜欢的城市先是因为有那个去了上海的人,后来是因为“夜色温柔”。但是去上海的永远去上海了,“夜色温柔”消失在春城的空气中,好象没存在过又好象无处不在。办事处的工作很轻松,轻松得在很多时候吃饭都是一种工作,但是现在呆一天对于我来说都是一种折磨了。<br>  <br>   小王的脸越来越象一只苦瓜,我真是倒了几十辈子的霉了,就算是昆明阳光明媚你又经得起一个女人如此的摧残吗?假如昆明的女人都成了小王的样子我不相信“世博会”还会在昆明举办。<br>  <br>   “世博会”把昆明弄得象一个工地,办事处的接待任务也越来越多,无数的人来看这个没一点新意的人造公园,我一个星期倒有好几天是被暴晒在高原的阳光下。那些说“世博园”如何如何好的人绝对是白痴,那么大片园子弄得没有遮阳的树居然还说“人与自然,和谐发展”。裸体就是发展?<br>  <br>   这样的时候小王象个摆设,摆设也还罢了,起码可以看看,小王有什么好看的呢?大家都在忙碌,就她四平八稳地坐在办公室里乘凉。<br>  <br>   “把小王换个地方吧!”<br>  <br>   “她怎么了?”<br>  <br>   “我看她肯定在昆明被怎么刺激了,要不怎么会跑去泰国出那么大的事情啊?”<br>  <br>   “归雁同志,她在昆明怎么了你还不知道啊?居然在昆明都这样你让她回总部怎么办?那里可是她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父母、朋友在那里,回去不是更没面子?”<br>  <br>   “那么我走算了,我回去。”<br>  <br>   “你回去?在你结婚之前我们都没这个打算。再说你女朋友在这里也是照顾你方便啊。”<br>  <br>   “领导你就行行好吧,我知道领导是照顾我,但是现在女朋友已经去上海了,你照顾我去上海算了。”在上海搞一个办事处根本就不可能,不然我也不敢这么说,否则领导真把你照顾去了那不是自掘火坑嘛!<br>  <br>   “别想,上海别说不搞办事处,就是搞也轮不到你去的。”我在领导面前多数的时候都是规矩的,也还能办点事情,所以虽然不在他们的体系中,倒也不会为难我,多数的时候和颜悦色。“这样就更不能让你去了,不然别人说怎么好事都照顾你了,影响不好。”<br>  <br>   领导就是领导,让你受了罪还让你觉得是为你好,这样的功夫要是拿了去泡妹妹真不知道多少天真的少女被玩死了还要自己先去预定棺材。这世道有的人天生就能当领导,有的不能,不是别的不一样,就是这门艺术没学好。<br>  <br>   “可是我和小王现在只能有一个在这里,我也不隐瞒你们,我们关系一直不好,都僵得要成冰了。”<br>  <br>   “这我可要批评你了。你是男人,而且岁数也比她大,人家还受了那个刺激,你不能让着她点?”<br>  <br>   男人是什么东西?男人就是钢筋铁骨没心没肺?男人就一定要把痛苦化成微笑?这样的男人是人吗?我怀疑。“让她干主任算了,我回公司。”<br>  <br>   “这个也不行,你在昆明几年了,方方面面的关系也都有,换人很麻烦。等你结婚一定让你回去,以后都不会考虑你的这个问题了。”<br>  <br>   “那你们组织帮忙把她给嫁了算了,怎么也是为组织作贡献的啊。”<br>  <br>   “我看你们就很般配嘛!何必舍近求远?如果你们两个结婚单位可以考虑照顾你们一套昆明的房子。”<br>  <br>   都说不是人的人才会当领导,说得一点没错,能想出这样主意的人能是人?我他妈是捡破烂的啊?如果他不是领导,我刚才一定要让他此刻星光灿烂。<br>  <br>   全世界都是下岗的人,我没胆让领导星光灿烂也没勇气离开这个让我生于安乐的公司,所以我只能把悲伤留给自己,面对一个残花败柳。怎么就没有管理情绪污染的单位呢?我要是忧郁成疾我要报职业病的。当然这些只是在心里放胆想一下而已,我知道自己什么都干不出来,有个叫翠花鱼的人就鄙视的说我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人,那是他知道我在“锦华”放走了祖国的花骨朵的时候说的话,看上去有点道理。<br>  <br>   我有点想念小王那个神秘的男朋友了,现在可能只有她才能救我于水火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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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6.2003 20:44:41 | 只看该作者
  3,<br>  <br>   刘琲电话来约我出去喝茶。<br>  <br>   我笑,“不会有什么企图吧?”<br>  <br>   “当我是什么了?请你喝茶居然还被这样,没面子,我去跳滇池算了。”<br>  <br>   “呵呵,当你是刘琲啊。不过如果你自己把自己当成什么猪啊牛的我也没意见。”<br>  <br>   “你真是什么嘴里吐不出什么牙,我不请了!”<br>  <br>   “小姐息怒!不去也真是太不给你面子了,不见不散了,你就在新闻路那棵歪脖树下等我。”<br>  <br>   “哼!”那边收了线,我一边笑一边继续在《体坛周报》上看“红塔”的积分。现在似乎除了足球和“夜色温柔”我已经没有别的想念了。“夜色温柔”象一个神话,而“红塔”是永远是外省人淘金的福地,都让我在心里隐隐作痛。<br>  <br>   “哼!什么刁样(德性)!”<br>  <br>   这是小王说的,我已经习以为常了,她得救之后就经常这样在我兴高采烈的时候弄一句冷若冰霜的话出来,而且并不是对你说但却让你难受。我除了在第一次的时候说了声“变态”之后就再没说过话了,我只要开口就会变成她的一阵唾沫横飞。<br>  <br>   晚上,我散着步穿越了西坝路和西昌路,街上涌动的气息让独处深闺的我有些荡漾,能在这样的地方生活真的是一种考验,我一直想要检验一个干部的好坏最好就是把他送到西坝来了。<br>  <br>   “帅哥,过来玩哈。”<br>  <br>   “玩什么呢?”离刘琲约的时间还早,我就站在一个树下调戏或者被调戏那个四川女人。<br>  <br>   “什么都玩,包你满意!”<br>  <br>   “什么都包括什么呢?”<br>  <br>   “哎哟,进来你就晓得啰,妹子又温柔又‘能干’。”女人的手都搂住了我的腰,把我往发廊里面拉,一只手居然摸到了我的下面,说:“你的东西好大,等哈爽死你也爽死我啰。”<br>  <br>   再不脱身就要完蛋,“妹子,我没装钱,可以赊账我就和你去。”<br>  <br>   “没装钱你来这儿搞那样?回去找媳妇爽去。”女人的手立刻松了,好象是怕我缠住她似的。<br>  <br>   “不要脸!”<br>  <br>   又是小王的声音,从我身边过去了。奶奶的,我欠你十万八千也不至于这样啊!你他妈的再这样真得找一猛男来把你给操死。<br>  <br>   到昆都的时候刘琲还没来,小王站在酷吧的门口,象是等人。暗淡的夜色中她其实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如果不是与我为恶,我会由衷地歌颂她的美貌。<br>  <br>   刘琲从车里下来就直奔过来,我说:“美女,支我的老桩啊?”<br>  <br>   “美女迟到是一种美德!”<br>  <br>   “哇!”我做出了呕吐的姿态,让她捶了一粉拳。<br>  <br>   “刘琲,你也在啊?”又是小王的声音。<br>  <br>   “你好,一块儿去吧?”<br>  <br>   “不了,我等人。”<br>  <br>   还好还好,要真的来了我今晚一晚都要吐死。<br>  <br>   除了“夜色温柔”和上海女人,我在昆明的时候还是第一次单独和一个女孩泡在这样的地方。<br>  <br>   “你被人暗恋了你知道吗?”刘琲说。<br>  <br>   “哄老憨啊?这个年头还有暗恋的事情?打死你我都不信。”我习惯了她这样轻松的玩笑。<br>  <br>   “哄你整那样?你们男人有的时候是木头。”她的样子很认真了。<br>  <br>   “不要吓我,吓出人命来要找你算帐。”其实我知道她可能看出什么名堂来了。“暗恋我的人是哪个?”<br>  <br>   “猪头,不知道我就不告诉你了。”<br>  <br>   到底是谁?刘琲自己?这不是她的风格啊,她要爱上谁肯定是轰轰烈烈的。那还有谁?实在想不起来了。<br>  <br>   刘琲约我出来的目的是给我红包,算是对我那么几次照顾她们旅行社生意的一种回报。我们在茶吧里什么也没说,一直喝茶和听音乐,回家的时候她在车里把那东西给了我。<br>  <br>   在办事处的门口看见小王也从一辆车上下来,怀抱着一束鲜艳的玫瑰。<br><br>  六,<br>  1,<br>  <br>   有人说最适合花痴生活的城市是昆明,因为永远不缺花,所以痴。说这话的人真是脑子进水了,一个天天都有花的地方会产生花痴?就象一个天天吃米饭的人会可能去思念米饭? <br>  <br>   但是我真的有点花痴的症状,比如没事的时候就会看着“夜色温柔”的电话号码发呆,而拨那个电话已经几乎成了生物种一样的东西。<br>  <br>   刘琲果然为我介绍了一个女孩,是她的同学,在另外一家旅行社。我没什么心思,说:“算了吧,这年头还要人介绍女朋友也太土了吧?”<br>  <br>   刘琲说:“你可别水我啊,就是不成你也得去看一趟啊,要不我的脸就丢大了,要毁了我们的闺中友谊。再说看你一天五迷三道的我也不能不管吧?”<br>  <br>   我笑:“女孩没结婚就做媒婆自己会嫁不出去的。”<br>  <br>   “我豁出去了,谁让我们有这把交情呢!”<br>  <br>   “好吧,好吧,我就委屈自己一回吧,不过起码得有你漂亮才行。”<br>  <br>   “色鬼,就光认得(知道)漂亮,不过用要求我的眼光就太低了。”<br>  <br>   虽然是介绍,但是我交代了刘琲别太正规了,正规了不成的话以后见面难受,昆明就那么点地方,都让大家的路多一点吧。<br>  <br>   周六的晚上,刘琲让我定好了饭局,她们一如既往地跚跚来迟,害得我象一只鸵鸟被晒在滇池路上。<br>  <br>   刘琲的同学叫卢小雅,果然光彩照人。我忍不住把她和“夜色温柔”做了一番比较,外形上比“夜色温柔”还要出色。男人是天生的感官动物,所以别以为我隔着衣服把卢小雅想象一番就是罪过。不过我也奇怪,这么养眼的人居然会要人介绍?<br>  <br>   晚饭吃得很开心,其乐融融的样子。我自认为是个怀旧的人,我也知道自己一生很难让“夜色温柔”在自己的记忆中消失,但是这不妨碍我对卢小雅的好感,这和她养眼的容貌不无关系。<br>  <br>   女孩们在吃上都容易打发,重点的节目是在夜色中进行的。卢小雅去洗手间的时候刘琲问我,“怎么样?配你该绰绰有余了吧?”<br>  <br>   “是啊,有余有余。”我就是这么矛盾的人,一方面现在我依然在想着夜色温柔,但一方面也难以抗拒一个美女的轰炸。我知道我没忘记“夜色温柔”的根本原因可能是新的爱情没有出现,我早说过,爱情的创伤只有新的爱情才可以医治的。<br>  <br>   刘琲接了个电话,把我和卢小雅甩在了“昆都”,回头不怀好意地说:“雁哥,你可得把小雅致照顾好了,要把她弄丢了我找你算帐。”<br>  <br>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想给我们创造个单独的空间嘛。我不会不领情,说:“我自然不会辜负你这盏超级电灯泡的光和热了。”<br>  <br>   刘琲“哼”了一声就走了,卢小雅在一旁笑。<br>  <br>   我和卢小雅旋转在昏暗但又暧昧的灯光里。周末,酒吧的舞厅如同超市一样人头攒动。舞曲很舒缓,大家基本是在里面散步。卢小雅的腰很柔软,手触摸的感觉象是捏到了一条热呼呼的水蛇。<br>  <br>   想要不发生碰撞是不可能的,我和小雅的身体经常发生直接的接触,她隆起的部分气势逼人地在摧毁着我本来就不坚强的意志。她似乎也没在意这种非意识的接触,和着旋律照样和我散步,这种气定神闲的样子反而让我觉得自己的胡思乱想有点卑鄙了。<br>  <br>   看得出来,她对我的感觉应该是不错的,否则不可能如鸟一般地跟随我的脚步。<br>  <br>   后来舞厅的灯光彻底地黑了下来,在黑暗里只看见男男女女地抱在一起做着摇摆的动作。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尴尬:大家都抱着,不抱不合适;抱了更不合适,谁知道她怎么想呢?<br>  <br>   后面的人撞了她一下,她往前一倾,整个身子就投入了我的怀抱。你说我能拒绝这样一个美女的投怀送抱吗?那多不给美女面子啊!我在搂着她腰上的手用了力,她没有挣扎,我们也就和别的人一样地抱在了一起。谁都没有说话,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说话只能带来尴尬。<br><br>  2,<br>  <br>   我早就说了我不是个坚强的人,我住在西坝那样的地方但是我能出红尘而不红并不说明我有抵抗糖衣炮弹的力气。我所以对那些人不敬但远之不是说我没动过花花的肠子,但是我什么都没做。我知道这些都不是我坚强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已在上海烟花里的女人一直让所有美色彻底在我面前失去颜色,相当于我成了一个色盲。老枪就说过我这种人住在西坝简直是一种浪费,但浪费就浪费了吧,谁让我是这么一个有点古典得自己都很烦的人呢?否则会被一个女人伤害得把眼泪流了千里?再说让一个好歹也算个国家干部并且好歹也读了几年书的人去和那些野鸡发生联系也太有损咱们“情场”培养出来的人的形象了吧?<br>  <br>   我算是明白现在的人为什么那么爱去泡吧了,有什么东西经得起泡呢?菜可以泡成别样的味道,身上的聱糟(污垢)要泡了才会掉,妞不也是泡来的吗?居然铁都可以泡了生锈,何况一个妞?<br>  <br>   我和卢小雅就在酒吧里迅速拉短了至少是身体上的距离,身体的距离短了别的还会远吗?XX不就一0距离就把老米搞定了?<br>  <br>   卢小雅靠在我的身上,象是被剔了骨头的蛇。我感觉到自己有些地方不安分了,你别怪我,我也说过自己不是柳下惠,别用那么严格的标准来要求我。我蠢蠢欲动的地方抵在了小雅的某个地方,她肯定有感觉的,但是她没有别的反应,这就是一种墨许,一种可以让男人奋不顾身的墨许。其实没有女人的鼓励,正常的男人什么都做不了的,除非是强奸。<br>  <br>   音乐是那种暧昧的音乐,暧昧得就是想让男人去把某个女人怎么一下或者让女人被男人怎么一下,舞蹈有什么好?不就是走路的另外一种样子?不就是可以把两个平时拉手都会很流氓的举动变成一种自然的拥抱的走路方式?<br>  <br>   我们的样子已经不是跳舞了,而是纯粹的拥抱。我的胸口感受着她的柔软与结实,这样感受的时候我心猿意马,把她更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我要不要吻她?过分了吧?才见的面,而且是刘琲介绍的。如果人家不这么想不是很流氓?不吻呢?她会不会觉得我虚伪或者我很不够男人?女人就是狡猾,就有身体来说话,懂与不懂就看你的悟性,把所有的主动权都掌握在手里。<br>  <br>   吻吧,流氓不是我的错,谁让你这么诱惑我呢?我真的不是流氓,我不吻你我会难受你肯定也会难受,我知道你已经难受了的,我知道你不会拒绝的,否则你早就把我推开了。<br>  <br>   在我把自己的唇放到她的额头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很象董存瑞,象我这样古典的男人要做这样的举动真的不容易,真的和舍身炸碉堡一样,要知道如果她拒绝了我面对的也绝对是机枪的扫射。我所以选择额头是因为吻在那里可以是我的试探,如果她翻脸那么吻在那里可以表示歉意,关键的时候我总是这样的冷静,就象我面对一个睡在床上女大学生但选择了离开一样的冷静。<br>  <br>   我狂喜,我没遭遇机枪的扫射,我的运气真好,比董英雄好多了。额头就是那个碉堡,一旦摧毁了谁还能阻挡解放军和归雁前进的步伐?我真的太伟大了!不佩服自己都不行!<br>  <br>   我接着往下吻,翻越了眼睛和鼻子,终于到了我最想吻的地方——她的唇。唇的功能绝对不是只用来吃饭和说话的,嘴巴是一切的起源,信不信由你。男人和女人只要到了对口合作的程度一般就没什么事情干不出来。<br>  <br>   酒吧显然已经不是我们可以继续下去的地方,“走吧!”我说。<br>  <br>   她有点不甘心地松开了拥抱我的双手。<br><br>  3,<br>  <br>  <br>   我和卢小雅站在新闻口拦车,到西坝其实没多远,二十分钟怎么也能走到了,但现在好象大家都没走路的力气。<br>  <br>   接连过来几辆方向都不对,昆明的路是越修越多了,但单行线一点没少,上错了方向还真不如走路回去了。<br>  <br>   “雁哥,什么时候你能有那么一辆车就好了!”<br>  <br>   我顺着卢小雅眼睛的方向看去,一辆红色的“法拉利”以一种飘呼而又高贵的姿势消失在东风西路上。<br>  <br>   “你等等我!”<br>  <br>   我上了正好滑过来的一辆方向一致的出租车。<br>  <br>   小雅站在路上,神情想是看一个怪物。怪物就怪物吧。<br>  <br>   “到哪点儿?”<br>  <br>   “先到五一路口。”一路都是严管街,只有到那里才可以转向,只要她没过路口就跑不了。<br>  <br>   电话也响了,是卢小雅打来的,已经在骂了。“归雁,你这个混蛋,你要干什么啊?你让我一个人在这点儿咋个整?”<br>  <br>   “你回去吧,我有事情!”找到或者不找到我都不会和她怎么样了,我知道自己这样真的很混蛋,但是我没有办法,谁让你认识一个混蛋呢?。还好,我没和她怎么着,否则————<br>  <br>   “我再也不理你了,你太糙来(龌龊)了。”<br>  <br>   我听见了卢小雅的哭声。“对不起了,小雅,我真的有事情!”我可以发誓我在酒吧里的一举一动都是真实的,我现在的这些也是真实的。我也发誓我没骗小雅,我是真的有事情,那事情比什么都重要!<br>  <br>   “你滚蛋!”<br>  <br>   滚就滚吧,换了我我一样会让别人滚蛋的。谢天谢地,真的谢天谢地,能从她身边滚开是我最愿意看到的结果,我一点都不怪小雅骂我。<br>  <br>   “你己格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噶?”(你是不是和女朋友吵架了?)<br>  <br>   “你废哪样话,快点儿开你呢(的)车!”<br>  <br>   “咋个快嘛,你看前首(面)都堵起来掉了。”<br>  <br>   “拿的钱!”我丢了十元钱在车上就下了车,前面就是五一路口。堵车是好事,堵车我才能找到她。<br>  <br>   “你己毛仿这份(你不要这样),这点儿下车要罚款的。”<br>  <br>   管它呢,罚款是罚你又不是罚我,就是罚我我也要下。我当然不会和他那么废话,警察已经向他走去了,不关我的事情。<br>  <br>   我在塞住的车河里奔跑,真他妈象电影似的警察也在叫:“站的起(站住),你这份太凶险了。”我翻越了跨栏继续往前奔跑,把已经向我跑来的警察甩在后面。<br>  <br>   车你就再堵会儿吧,求你们了!<br>  <br>   我看见了五华大厦,大厦外面就是五一路口。堵吧堵吧,全昆明的车今晚堵了才好。我看见路口的红灯亮得耀眼,红灯还有那么可爱的时候!<br>  <br>   黄灯在闪烁了,倒计时的数字已经到了“6”。李铁梅啊李玉和,你们那么厉害的人现在就不能把你们的红灯挂在那儿吗?我请你们去滇池路FB,我请你们去喝茶,我请你们~~<br>  <br>   我站在了五一路口,车流滚滚。我又一次感觉象一条被丢在沙滩上的咸鱼。<br>  <br>   有人拍我的肩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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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6.2003 20:45:53 | 只看该作者
  七,<br>  <br>  <br>   1,<br>  <br>   有一次我与和风坐在一条风景原始的小河边说起这个故事的时候她问我,“到底谁拍了你的肩膀?不会是‘夜色温柔’吧?”<br>  <br>   我笑,说:“当然不是,那是电影或者琼阿姨的小说。”<br>  <br>   “那么是谁?”<br>  <br>   我忽然感到了疲惫,说:“我困了!就是你想破了头你也想不出谁拍我的肩膀!”<br>  <br>   拍我肩膀的手很大也很沉,我自己都没想到今生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和警察叔叔打交道。<br>  <br>   “跟我走一趟。”<br>  <br>   “上哪点儿?”<br>  <br>   警察没理我,但我也只能跟这他走,我不相信警察能把我怎么样,因为我知道自己没干过什么可以让警察这么对待我的事情,何况只是交警。<br>  <br>   我跟着警察进了岗亭。这又怎么样?我没有交通工具,我会违章?<br>  <br>   “知道咋个会交你来吗?”<br>  <br>   “不知道。”我摇头,我的眼睛望着岗亭外的车流,只要红色的法拉利出现我一定会以“奋不顾身,跳进粪坑”的精神出去的,绝对不会象宁夏的那个市长看着孩子被水冲跑了还不管不顾。我的勇气比市长好多了,但不会有人让我当市长。<br>  <br>   “装憨(傻)噶?”<br>  <br>   我摇头。我是真的憨,那个时候除了法拉利我什么都看不见,警察真的冤枉了我,但是他不会明白的。<br>  <br>   “还在装啊?不要以为收拾不了你,送你去拘留都可以了。你找死你还要给别人找麻烦,看看人己司机都跟着你倒霉了!”<br>  <br>   出租车司机真的在边上,用愤怒的眼神看着我。我不看他,我只看车,他真的很可怜,但是不怪我。<br>  <br>   “把你身份证和工作证拿出来。”<br>  <br>   剩下的就是很机械的问答了,但是问答也不妨碍我看外面的车流。警察显然被我的态度弄鬼火了,说:“你这种人不受点教育是不行了,拘留十五天。”<br>  <br>   “毛访这份(不要这样),我真的不是坏人。”拘留不可怕,可是我怕西山的采石场,更害怕传说中的那些三头六臂的江湖恶人们,那不是好玩的,一点都不好玩。<br>  <br>   “那么你给我老实说,你今天为哪样要仿这种整,晓不得会出人命咯?”<br>  <br>   “找人。”<br>  <br>   “找哪样人?找人也不能仿你这份找啊,你以为是电影咯。”<br>  <br>   “真的找人,找‘夜色温柔’。”<br>  <br>   “找哪个哪个?”<br>  <br>   “‘夜色温柔’。”<br>  <br>   “你咯是还要装憨?有叫这份名字地咯?”<br>  <br>   我不想说话了,我说的是真话,可是没人相信,拘留就拘留吧,没人相信就只能被拘留。<br>  <br>   “好好好,我再问你她是整哪样的?你咋个会仿那种找?”警察叔叔有的时候真是好,换成我早把归雁送去采石场了。<br>  <br>   “我不知道她是整哪样的,只知道她在前面的一辆车上,我找了她好久。”<br>  <br>   “哪样车?”<br>  <br>   “红色法拉利,刚过去的。”<br>  <br>   警察叔叔把他温暖而又沉重的大手放到了我的额头。“你没有发烧啊!怕真呢是憨了,你去仿仿(问问),昆明咯有这种车。”<br>  <br>   他应该真的相信我疯了,所以开始给办事处打电话,叫小王来带我。<br><br>  2,<br>  <br>   我成什么了?我真的成什么了?难道真的是梦?有这样的梦吗?<br>  <br>   警察对小王说:“这个人可能脑子有点儿问题了,送去医院看看,不能再放到街上乱跑了。”<br>  <br>   如果不是小王的到来我根本不可能清醒,我在面对这人的时候总是异常的清醒,只有在清醒的状态下我才不会跌如她任何的陷阱。有的人就是这样的,或者让你兴奋或者让你郁闷,不用说话,在你面前一站就是立竿见影的效果。<br>  <br>   小王与警察握手,象我的领导也象是我的家长还象我的家属,奶奶的,女人天生都有表演的才能一点没错,连小王都有还有什么人没有。“给你们添麻烦了,回去我们就把他送医院去。谢谢你们了!”<br>  <br>   我清醒了又怎么样?清醒了我难道又能说出别的在车河里游泳的理由?所以我只能沉默,沉默得象个白痴。我索性恶作剧地歪起了嘴,舌头伸在嘴边,口水就流了出来,象个中风的病人。你有表演才能我就没有吗?<br>  <br>   小王回头叫我走的时候一声尖叫,“妈呀!真的成疯子了!”<br>  <br>   恶心就恶心到底吧!我拉着小王的手,说:“妈妈,你送我回家吧。”<br>  <br>   警察对那个出租车司机说:“既然你拉的人是这份情况就少罚你点了,一百,再把这两个人送回去。”<br>  <br>   司机欲哭无泪,他真的很可怜,但是我给了他十元就没我什么事了,认倒霉吧,我也很倒霉的,我帮不了你什么。<br>  <br>   终于可以在小王这里享受一回温柔与体贴了,虽然我从心里厌恶她,而且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原来戏弄人这么地好玩,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和司机一人搀住我的一只胳膊把我放到车上,我的手就这么有意无意地在小王的胸前掠过。白痴有白痴的好处,白痴就可以这么毫无顾忌地揩你敌人的油,白痴万岁。我总算出了自曼谷回来的恶气。<br>  <br>   你不是白痴但是你装白痴,如果看你的人不是白痴总有被发现的时候,我不可能一如既往地保持我白痴的姿态,主要是口水无休止的流淌让我口干舌燥,半个脸真的有些麻木了。<br>  <br>   小王很体贴地用纸巾给我擦口水。“怎么就仿这份(象这样)了呢?是那个害人精把你整成这份了?医院能治好吗?师傅,直接送我们去神经病医院吧。”小王的表情也很可怜,象那个丢失了孩子的祥林嫂。<br>  <br>   师傅显然觉得自己是全昆明最倒霉的司机了,说:“姐姐,拜托了,以后这份人们你管紧点儿,我咯是耐得住罚咯!”<br>  <br>   我终于憋不住笑,迅速恢复了我本来的面目。<br>  <br>   那两个人的表情越发地可怜起来。我该怎么描述呢?反正一片好心最后都成了驴肝肺是什么样他们就是什么样了。<br>  <br>   车子停下来,我下了车,还没站稳我的脸上就挨了司机的一老拳。<br>  <br>   我活该挨打,我这样的人不挨打老萨先生就比窦蛾的爷爷还要冤。<br>  <br>   “你咋个要打他?”小王已经揪住了司机的衣服。<br>  <br>   这样的女人没救了,她真的该给一耳光才对的但她居然帮我还有什么救?<br>  <br>   我站稳了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我不欠小王什么,他揪住司机是她自己的事情,我没必要感谢她,她不来警察也不会把我怎么样,最多送我去医院。我也不欠司机什么,我给过钱了。我没病,你们把我当病人是你们的事情。<br>  <br>   “啪!”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这样的声音就以我的面孔为器材清脆地响起,再然后是一路的哀嚎。<br><br>  3,<br>  <br>  <br>   我陷入了一个怪圈。<br>  <br>   我到车管处都问过了,昆明真的没有什么法拉利,这些似乎都在告诉我不过是做了个春梦。但是梦能从上海做到昆明?那天晚上我们的亲密接触也都是梦?<br>  <br>   刘琲在第二天就打电话过来了。说:“你真的是个混蛋,你怎么能那样呢?就是你不喜欢她起码男人的风度你也应该有吧?”<br>  <br>   我听着她的臭骂,这样的事情只有老老实实地接受骂或者口水才是最好的认错态度。“你都不知道人家怎么回来的,又在那里喝了很多酒,现在都在医院首。”<br>  <br>   我怎么了我?我没有游戏卢小雅,在那一刻我真的为她心动了,所以我才会有在酒吧的举动;但是我看见法拉利的时候我的心里想的也都是真的,我这样有错吗?<br>  <br>   “你到医院来看看她吧,起码要给她个交代,不然出了事情我不管。”<br>  <br>   “好吧。”<br>  <br>   那个时候我刚从车管所出来,太阳明媚地照耀着鲜花烂漫的城市,可是一点都不真实。我掐了自己一下,疼是千真万确的,不是在阴间也不是做梦。难道是《聊斋》里的故事?打死你我也不相信。<br>  <br>   我逛到了景星街,买了一束花。又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了坡下的五一路口,一如既往的车水马龙,一如既往地人流如织。我居然有了鼻子发酸的感觉。<br>  <br>  <br>   卢小雅躺在床上,她看到了我进去才把脸扭到对面的。<br>   我把花插到了瓶子里,我觉得应该对她说点什么,但是又能说什么?<br>  <br>   刘琲拉了我的手一下,我跟着她出了病房。<br>  <br>   “你咋个会仿那样儿?”<br>  <br>   “我看到了一个人?”<br>  <br>   “一个哪样人?”<br>  <br>   “我喜欢的人!”<br>  <br>   “既然你有喜欢的人又咋个还要叫我帮你介绍女朋友?”<br>  <br>   “我没叫你介绍,是你自己介绍的。我以为我喜欢的那个人消失了,结果就在我喜欢卢小雅之前出现了。就是这样。”<br>  <br>   “归雁,我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真的没见过!”<br>  <br>   “对不起,我不想说什么了,我也不回病房了,就告诉她我是个混蛋。”<br>  <br>   “不告诉你都是个混蛋了!”她差点要掐我,看见花园里的人来人往才把伸过来的手放下了。“我也不知道你究竟给她灌什么了,反正她现在是喜欢你了!不管如何你要去给她个交代。”<br>  <br>   “有必要吗?我都是这样的人了。”<br>  <br>   “有必要,女人就是这样的怪物。她接触的人里面比你好的多的是,但是就那么一个晚上她就把自己整进医院了。”<br>  <br>   “这能是我的错?如果我爱上了她她又不爱我我去找哪个?”<br>  <br>   “我不管,如果你不把她哄乖了我要去找你喜欢的那个人算帐的。”<br>  <br>   “你去找吧,你找到了我谢谢你,我自己都还找不到呢。”<br>  <br>   刘琲也摸了我的额头,比警察的抚摸舒服多了。“不会吧?你有病啊?喜欢一个找不到的人?她是哪里的?”<br>  <br>   “你不是废话嘛!我晓得是哪点儿的还不去找?”<br>  <br>   “我服了你了,你不说清楚不放你走。”<br>  <br>   刘琲又一次让我沉渣泛起。<br>  <br>   “你真的有病,看不出来你还网恋,就算你爱她爱到棺材里去你也要个目标啊,万一人家就是玩你一把呢?不相信可以打赌,就是你找着了她也不会理你!”<br>  <br>   我不相信她说的话,玩我不会用处女的身份来玩的。就是去了上海的那个女人不是处女了也没玩我她为什么要玩我?但是不是玩又为什么消失?我想不明白,不明白。<br>  <br>   我最后还是跟着刘琲去了病房。我欠她什么了吗?可是我为什么来?我是流氓得不彻底还是真的觉得“夜色温柔”只是个梦所以想到这里来用自己的表现让死灰复燃?或者我就需要片温柔让自己舔舔伤口,就这么简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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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4.6.2003 23:53:23 | 只看该作者
看完了,只是觉得累。<br>如果换了人物对话中偶尔出现的昆明方言,和那些曾经熟悉过的场景,这样的故事,在任何一个城市都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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