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故事(三) 2011-11-29 大圆满心髓出处
我在整理着经文,一天下来,眼睛一直盯着屏幕,有点不是很舒服,我此时站起了身,走出了寮房。迎面碰到了医院的护士长白玛确珍,白玛确珍说:“江贝桑母,仁波切叫你去。”“那走吧。”我随着白玛确珍一起来到了法王的小屋。此时,院长白玛诺布已经在法王的小屋里坐着了,我顶礼完后,仁波切说:“哎哟都来了,最最重要的工作马上给你们,帮助众生的工作你们愿不愿意干?”我笑着看着上师,上师慈祥地看着我、白玛诺布和边上的白玛确珍。我心中不禁起了狐疑,“什么工作这么重要?我能做什么呢?我们可什么力量都没有撒。”上师早已看透了我的心,此时看着我讲:“现在是秋天,山上我们藏地独有的很多的药材现在可以采摘了,明天,你们带领所有的医生,还有扎巴阿尼们,一起到山上去采药,你们要尽可能地去多采些,这些药拿回来可以帮助很多这里的人。虽然我们没有足够的资金去买现代的化药,但我们可以用我们的双手去采摘我们这里独特的藏药,来帮助我们这里的老人们。”哎呀,太好了,早就想出去逛逛了,天天在这屋子里做经文都闷死了。“仁波切,我们出去多长时间,明天晚上我们能回来吃饭吗?”因为吃不惯糌粑,虽然呆了这么久,我还是以米饭为主食的,糌粑吃多了肠胃不舒服,说实话,我真不愿意吃那个东西,上师看着我,笑了起来:“明天去可有好吃的哦!”哎呀不管啦,既然上师安排了,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大不了我自己带俩好吃的。
清晨一大早,要去的人们都集中在了医院的大院里,汽车在哪儿滴滴地喊着,好像在催着我们:大家快点上车……我一看,我心里想:“妈呀,这么早,就叫我们坐这个车子去呀,两辆东风卡车。”“江贝桑母,”白玛诺布喊着我,“你到驾驶室去坐吧。”“那你呢?”其实我早就等着他叫我到驾驶室去坐了,我实在坐不惯那个车厢。一会儿大家到齐了,车子呼呼开了,旁边的阿尼问:“知道我们今天到哪儿去吗?到哪儿去挖草药?”旁边的阿尼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因为我的藏语不大好,并没有听懂她们说了什么,好像在说去的地方还很远的。呼呼,车子开着,过了敏多乡,又过了阿乡,渐渐地我看到了东方慢慢升起的太阳,太阳的光芒透过车窗照在我的身上,我感觉到了一丝的温暖。此时我心里在想:“到底不一样啊,高原就是高原,才秋天,咋这么冷呢?”就在这个时候,车子突然猛的一晃,只听“咔”一声,后面车厢突然咵传来了一片尖叫声,原来车子后面的轮子掉了。后面的车子由于跟的太紧了,也在急刹车之下,也传来了一片惊叫声。没办法,唉,这都已经不错了,算是有公路啦,前几年还不知道有没有路呢,一边想着“这可糟糕,这可怎么办哦,出来。”在驾驶员根噶的帮助下,我从这边的车门里出来了,出来后我们看着扎巴阿尼们都下了车,看着凄惨的场面,我实在想不通,车子轮子怎么开掉了呢?扎巴阿尼们由于刚才相互碰撞,有好几个阿尼被撞的鼻青脸肿的,白玛诺布从后面的车子赶到看前面的车子,看着惨状,这可怎么办呢,这时候我拿出了手机,我想打个电话回寺庙给法王,可是没有信号,大山深处没有信号,白玛诺布说,“走!”,我说:“到哪里去?”“到山顶上打电话,山顶上应该有信号。”我说:“白玛诺布我实在爬不动,你去打好吗,我在这儿等你。”白玛诺布说:“好,那好吧。”白玛诺布往山上走去,此时我想:“我这好像临阵脱逃的味道,好像这不符合法王的教导诶,算了,我跟他一起去吧。”“白玛诺布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我三步并作两步,跟在后面就赶着。高原可不比汉地,就稍微跑了一会儿,就把我喘的。走着走着,我慢慢地跟在后面,时而山坡变得缓一些,时而陡一些,此时我的手机突然传来了信号声,诶,有信号,有人给我打电话。“这儿有信号,白玛诺布我们就在这儿,这儿有信号!”我一看,啊,是法王的电话。“江贝桑母,你们车子劈岔了吧,白玛诺布呢?”我说:“仁波切,您怎么什么都知道,我们车子啊刚才开着开着轮子开没有了,也不知道司机怎么回事,开着开着他把轮子开没有了?”“大家都还好吗?让白玛诺布接电话。”“好。”我把电话交给了白玛诺布,白玛诺布用藏语在跟仁波切交流,告诉仁波切发生的情况,在得知没有大的人员伤亡的情况下,仁波切问白玛诺布:“那你准备下面怎么办?”白玛诺布说:“仁波切,我们基本上都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车子没有办法往前开了,不过当地也有草药,我们可以就在当地挖,挖完了以后呢,我们祈请仁波切安排一辆车子来接我们。”“当然!所有的人都安全吗?所有的人都没有什么问题吗?”“是的仁波切,都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有几个有一点点擦伤。”“好,就按你说的办吧,我一会儿会喊普巴开车子来接你们。”电话挂了,我看了白玛诺布一眼,白玛诺布没有吭声,把手机还给了我,我跟在后面,慢慢地又走下山来。“白玛诺布,这里会有什么样的草药啊?”“你不知道,我们这儿盛产红景天,贝母,冬虫夏草,但是冬虫夏草不是这个季节去挖。藏红花,雪灵芝……哎呀总之好多呢,跟你说不完,你也不会明白。”“哎,白玛诺布,这个红景天啊,常听说到高原来,大家吃红景天,红景天有什么作用啊?”“红景天是陆基植物中抗氧化能力最强的植物,其实现在啊,他们现在只知道红景天药用价值很好,很少有人懂得如何真正服用它,红景天只能用不超过三十五度的水来泡它,超过这个温度,它的抗氧化成分就失效了。如果正确的使用它,它可以使我们血液的携氧能力增加两倍以上,所以他们把这个药用来治疗高原反应。其实它有很强的抗衰老的能力。只是很多人不会真正服用它,感到可惜而已,但是我们现在正在仁波切带领下,我们医院正在开发,帮助我们这里的老人很多疾病康复的药物的研发,仁波切说了,帮助他们这是我们的工作,他们老了,他们并不是生下来就是老的,他们也曾经年轻过,我们现在还年轻,可是我们也会那样老的,每个人当他们衰老的时候,当他们在病苦中的时候,都希望有人能够帮助他,关爱他,所以仁波切常常教导我们,要我们在治疗病的时候,能够自他相换地这样去思维。当我们帮助他们,帮助这些在我们面前的这些老人,帮他们得到哪怕是一丝的快乐的时候,我们的心也会有一丝的喜悦。”
西藏高原的天气毕竟不一样,此时的太阳,已经不再像刚才时那样温暖晒在脸上,已经感到灼热,我用袈裟蒙住自己的头,跟在后边一边走着一边听白玛诺布在说着,我心中不由得想:“在法王身边的这些弟子们,真的有些不一样,”我不禁生起了极大的惭愧心,“我到这儿这么长时间了,我心中却装着这么多自私,我还想着到驾驶室坐,不愿挨冻,却没想到那么多阿尼扎巴还高高兴兴地站在车厢里。”
回到了车子抛锚的地方,这时候我的肚子饿了,但是欣慰的是看到扎巴们早已在那儿支起了一口大锅,在那儿熬起了酥油茶。我看着这些被撞得鼻青脸肿的阿尼们,我心中很纳闷,“她们怎么还这么高兴呢?好像没事一样。”从她们的神情当中,我感受到了她们的那种纯朴,和她们在圣者身边得到的不可言喻的加持!“喝茶!”一个阿尼端着一碗酥油茶用僵硬的汉语向我表达她的热情,我看着那碗热情的酥油茶上,飘着的不知道是树叶还是茶叶,此时我又看着她的脸,她的脸显然在刚才碰撞的时候,她的脸是肿的,尽管被撞肿了的脸上露出的表情看着有点狰狞,我不禁慢慢接过她手里那碗茶,“阿尼你怎么还这么高兴呢?你不痛啊?”“痛啊,怎么会不痛呢?但是仁波切常常告诉我们,这样的痛是可以忍受的,可是我们的心里有痛可以忍受吗,如果我们的心有一个创伤,你能够笑的出来吗?”尽管阿尼用不太纯属的汉语跟我讲着,可是我听明白了。我手里拿着的那碗酥油茶和我的人都呆呆地杵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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