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美国和中国最初的相遇

典典典妞

　　据《国际先驱导报》报道 2014年2月19日，美国国务院外交接待室向华文媒体敞开大门，展示了一个距今230年的来自中国的酒碗。精致的碗壁给来访者留下了深刻印象，那上面所描绘的广州十三行（清代设立于广州经营对外贸易的专业商行）可谓当时中国对外贸易体制的缩影。

　　这个酒碗是由1784年第一艘抵达中国的美国船只“中国皇后号”（Empress of China）从广州带回纽约，这次航行开启了当时世界上最年轻国家与世界上最古老国家的交往。

　　或许由于年代久远，作为当今世界上最重要的一对双边关系，中美两国对于这次航行既许以大义，却又言之不详。有感于此，历史畅销书作家埃里克·杰·多林（Eric Jay Dolin）冒出一个念头：“虽然两国不断演变的关系令人瞩目，探索这种关系的起源或许对当下也不无启迪”。这就是《美国和中国最初的相遇——航海时代奇异的中美关系史》最初写作的由来。

　　对华贸易令年轻的美国站稳脚跟

　　埃里克这次奇异的历史探索，始于1783年开启的历史性远航，结束于两次鸦片战争，重点叙述了从美国人闯入“广州贸易体制（Canton System）”直到该体制瓦解这将近百年的时光。所谓“广州体制”始于1757年乾隆皇帝关于外国人仅限利用广州作为贸易据点的相关命令。其实，在“中国皇后号”抵达广州之前，这一贸易体制为以英国人为首的欧洲人所垄断，美国人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局面。

　　星条旗能够和米字旗一同出现在广州，这一举动对于刚刚摆脱英国老大哥的美国小弟来说，是何等荣耀的一刻！埃里克梳理了当时从美国政要到普通人的书信与发表的言论后发现，能够在建国之初就将贸易版图扩大到一向被视为英国人地盘的远东地区，极大地鼓舞了当时美国人那颗年轻的自信心！

　　这是一个鲜少有人触及的话题：即最古老国家对于当时最年轻国家站稳世界脚跟起了什么作用？从本书中，我们可以得知，正是由于对华贸易，掀起了美国与英国之间的造船竞赛，极大地推动了美国造船技术的提高并进而能纵横四海打下坚实基础；许多美国商人通过对华贸易积累的巨大财富帮助美国奠定了19世纪经济和工业实力；而这些财富还注入美国慈善事业的开端……

　　不过，本书中最值得关注的发现还不仅于此，更重要的在于“美国人一直梦想着有一天数亿中国人释放出消费主义的浪潮，好赚个盆满钵满。然而，这一梦想并未成真”。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描述今天的中美关系，但实际作者说的是两百多年前美国人的心态。

　　230年未解的困惑

　　实际上，在“中国皇后号”掀起了美国历史上的第一轮中国热、越来越的美国贸易船加入对华贸易后，美国人就逐渐陷入和所有在广州的外国商人一样的困惑，中国人对于外国商品的需求有限，“中国社会高度发展，经济多样，基本上能够自给”，有一些确实对当时中国人有吸引力的商品，比如海豹皮、海獭皮、檀香木，虽然利润诱人，但难以持久——过度开发导致供应枯竭，如：“美国人一度每年向广州输入18000张海獭皮……10年后，更跌落至仅仅300张”“到19世纪20年代末，夏威夷的檀香林已经被悉数砍光。仅存的树木连一船也装不满……”（原来由于中国人对于一些特定动植物产品的狂热爱好带给世界生态的灾难性破坏，早从清朝时期就开始了）。

　　由于从中国进口的商品总是多于本国出口到中国的商品，美国和其它西方国家一样，只能用白银弥补对华贸易的差额，所以，那时的中国被外商视为“白银的坟墓”。不过，有一种“货物”却找到了打开坟墓的钥匙，并终于逆转了白银的流向，这就是鸦片。这项由英国东印度公司开启的贸易，美国人后来也参与其中。英国通过两次鸦片战争的不平等条约迫使中国放开贸易口岸，“广州贸易体制”也随之瓦解。

　　值得一提的是，作者一直没有回避，对华贸易的宏大叙事中，既有未克的期望，也凸显可怖的人性。就如他专门用一章的篇幅详述鸦片战争后美国参与的将大批中国人贩卖到拉丁美洲的臭名昭著的“苦力（coolie）贸易”。

　　通过埃里克的叙述，考虑到230年后的今天美国对华贸易仍处于出超地位，“从某种程度上说，中国为美国商品提供无限广阔市场的旧梦，依然未能实现”。当然，中美关系已今非昔比，当前对华贸易已是美国最重要的对外政策问题之一，中美经济联系不再局限于进出口，而扩展到企业与资本的跨境流动。作者在本书的结尾处说道，“虽然美中关系中仍不乏分歧，许多问题依然横亘于两国之间，但客观地各自回顾历史，或许能让我们更加清楚自首次相遇之后，我们所走过的历程，并携手迈向未来之路。”（本书中文版由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4年1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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