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飞越思念 于 27.10.2012 18:42 编辑
慕尼黑闪婚
一
那是200 4年初秋，我在大纪元时报上登了一则征婚广告 ,就有人打来电话，其中有个问得比较详细，职业年龄身高 ,又问:"你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家庭型的还是事业型的?" 我才马上答道 :"家庭型的!""你是要她在家伺候你?" "不不不,不用伺候我,管家就行了." 她又问 :"你身体怎样?"我顿了一下，答到： "还可以".原以为她问得比较色情，也许真是要知道我是否有什么病之类的。她最后的问题， "可不可以马上结婚?"我答:"如果合适,当然可以"
过了几天 ,她真的搭车从柏林来了。我们约好在车站Burger King见面.她第一次见到我的印象正如她后来的表情----瘪嘴,同时拖长德语变元音ae或者中国话ddddd. 我推着自行车 ,身背草绿色背包.她穿一件天蓝背心,那开阔的胸口炫耀着女人的丰满 .走了五分钟到了我的住处 ,一幢浅灰色四层公寓.她进了房间,称赞蛮干净的,兴许是被精心收拾过的.窗门宽敞,她站在阳台上,饶有兴致地观望着对面笼罩在菊黄色灯光里的教堂,雄浑的钟声敲响了. 我端上两小碟冰淇淋 .她笑了,说我很象一个刚放学回家的孩子还要吃点零食.阳台上竖着一张白色大理石小圆桌 ,她坐在旁边用小勺把冰淇淋一点一点往嘴里送，眼睛瞅着我。我看上去成熟稳重说话诚恳,有一副好嗓音,这是她第一次与我通电话时就感觉到了，后来她对我说的。
二 "蜜蜂!"正在看电视的她嗲着声音叫喊,我从厨房冲进来,"在哪?" 操起一张报纸 卷成筒准备迎头痛击,蜜蜂已不见了.我又回去做饭,她问:"要不要帮忙?" "不用了。"
吃过饭 ,出去散步,一切进行得彬彬有礼..回到房间,我泡上茶.两人喝着,眼睛盯着电视,心里都在盘算:今晚怎么住呢?她坐在沙发 ,脚翘得老高."你看上去很会享受嘛?"我说着向她靠拢."是吗?"她微笑地扭过头来.我的手从后面爬到她的肩头,突然她的手机响了,她起身走到一边去接 .我想起那句话---这个女人不寻常!她回到沙发 ,我把手搭在她的腿上,郑重宣告,"我答应和你结婚,你总要给我们一个了解的机会嘛 ."她还是把我的手移开,"但不是现在,你说的是试婚,我不赞同.""那结婚以后发现不合适......" "一般没有多大问题,都是可以磨合的". 我规矩地坐在一旁认真地说 :"在德国，男人都怕结婚." "为什么?" "一旦今后离婚,男人要分出财产的一半还要支付女人的赡养费.." "我们可以双方搞个合同拿去公证,离婚后我不要你任何东西 ,或者完全搞假结婚,我可以付钱." "我不要钱,要真结婚."
谈判告一段落 ,该睡觉了."你这有没有别的床或垫子?"她问."没有."我回答， 实际上有。 "哪怎么睡?" "挤一挤吧".我瞟了一眼双人床,"再拿一床被子,各睡各的,井水不犯 河水." 她没再说话 .
三
我们真的各盖一床被子 .她象个担惊受怕的虫卷曲在床沿.我刚躺下时体内充满骚动，并且尝试着伸手过去，她把被子裹得很紧,无法深入,我无奈，但始终睡不着,以至整个夜晚都处在半梦半醒.我感到惊奇,这种失眠曾经与前妻相恋时有过,难道她们同属于我最中意的女人-----漂亮丰满,性格豪爽?
第二天我扛着昏沉沉的头去上班 ,晚上请在房间里呆了一天的她到外面吃饭.回到房间我要给她按摩 ,她没再拒绝了,就把脚伸过去.我摸着摸着就企图向纵深发展,却被阻隔了."你说,中国再过几年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她问.我知道她的心思 ,她是对留在德国还是回国犹豫不决."如果我们结了婚,你什么时候想回去,我都同意离." "我在国内有个男朋友,他还在等我回去结婚,有一天他发现我护照上注明是已婚,他会怎么想?" "你可以给他解释,当初在德国完全是为了居留办的假结婚.一个男人真爱一个女人,他会原谅的.你也不必把结婚的事告诉家人,包括你在德国的朋友同学 ."我的一句句话似乎解开了她心中的结 ."要结婚怎么办手续?"她问."你要从国内搞个未婚证明并且公证 ,就可以去领馆办"。
她差不多已下了大半个决心 .在第四晚,也就是她离开的前一晚,她对我已不再那么严厉 ,脸上散发出温柔的笑并且默许了我将她拥在怀里，那晚我们共同拥有一床被子，也许来的太突然，我却始终无法如愿以偿。
四
第二天我把她送到 Mitfahrenzentrum(搭车中心)，她回柏林去了.我幸福地步行了两小时才回家 .但心里还是吃不准,她这一走还回不回来?
一个星期后 ,她真地又回来了。
我用自行车载着她去领事馆结婚登记。
晚上我兴高采烈回家 ,她躺在床上,面部表情极差,我已猜出几分.早上在领馆她第一次看了我的护照 ,当即就用笔在桌上计算,结果与她的怀疑一致.我看上去比我说的年龄要大 ,上次她还问过"是不是在国外的男人要比国内的显老?" "为啥?" "国外的人比国内的辛苦?" 就是这个不置可否的我足足隐瞒了十岁的年龄 .在领馆她并未发作,而是把不快带了回来.我要拥抱她 ,却被她用手挡住."你告诉我你究竟多大?"她问."那护照上的年龄是在国内办证时弄错了,"我蹲在床沿，还在辩解. "那么真实的年龄是多少?我要你亲口说出来.一个人想把自己的年龄说小点,还是可以理解的.只要你真实地告诉我,我就原谅你." 我把头埋在她身上 ,"对不起,请原谅我."那你的真实年龄就是护照上上所写的?""嗯."我低下沉重的头.她舒了口气,伸手摸我的头,"你以后要对我 好些." "我一定对你好,一定对你好!"歉疚感激一起往涌上我心头。
五
宁静的公园，路旁的白炽灯的光亮倒映在咕咕流淌的小河里熠熠闪耀 .我挽着她的手漫步，她高兴地唱起歌来：
小河清清流微微翻波浪 树叶也不再沙沙响 夜色多明亮你我在微笑 在这迷人的晚上 ------"schoene Stimme!wir haetten singen koennen."(好嗓子!我们会唱就好了)一对德 国男女从旁经过赞美道."Danke sehr",我说谢谢. 她的嗓音的确甜美 ."你以前经常参加表演?"我问.".在学校时每次搞活动都跑不了我,去市里演出都是一百多人乐队为我伴奏,还有伴 舞......"她得意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我真的很喜欢她的活泼可爱。
淋浴后她光溜溜地匍伏在床 ,"老公,快给我按摩!"我乐呵呵应着,"马上马上,"刚要上床 ,她又叫:"葡萄!"我又去冰箱拿出洗了端到她面前把头埋在床上,"请太后笑纳 ."她吃吃地笑,"谢谢老公".她吃着葡萄 ,眼睛望着中央4播放的连续剧"偶然".我用 Baby油细细地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每一处都不放过。
我内心越加激动 ,泪水滚落下来,溅在她平滑的背部.她扭转头,"老公,你怎么哭了?"我很不好意思的用手挡着眼睛，她起身抱住我的的头,用舌头舔拭我的泪。
六
我们去啤酒节 ,她打扮很不一般,居然戴一顶从国内带来的草绿色军帽。我们先去坐了旋转翻滚什么车,我怕得要命,不敢睁眼,双手死死抓住扶手,面如死人,她哈哈大笑。又去喝啤酒 ,她那个欢笑，抽烟照相,一公升的啤酒她喝了一多半,又要了一杯，醉了，摇摇晃晃,发出尖叫，我扶着她回家.
一个星期后从领馆拿到了结婚证 ,她又回柏林去了,她是去了结那边的事.
我每天给她打电话发短信 ----老婆 : 一天不见我把你挂在心间 二天不见 我把你挂在嘴边 三天不见 我把你挂在云端
七
老婆又回来了 ,这一次带来了她在德国的所有家当-----一个两人才能搬动的超大箱子,两个小箱子和背包.我把柜子腾出来,大部分被她的衣物占领.一个家就这样初步组装起来了,没有婚礼没有一张像样的结婚照,为了办结婚证仅在车站自动照像机上照了一张二寸的照片.她离开柏林时对她的同学讲转学去了科隆。
我下班回来 ,她不在,:天都黑了,还去跑步？房间静极了 ,她肯定马上就会出现,得赶紧做饭。这时传来门响 ,定是她回来了.我亲切地唤了一声:"老婆",没有回应,听到脚步声进了房间 .我搁下菜刀,进了房间,透过窗玻璃看见她在阳台健身器上下踩动.我喊着过去,她没有象平时那样招呼"老公!" 我用手摸她,"老婆",她一反常态冷冷地呵斥道 :"别碰我!"我尴尬地缩回手.
我做好饭 ,叫她吃饭。她在看电视,喝着橘子水,"我不饿,你先吃吧."我只得自个吃 ,她拉开玻璃门开始抽烟,烟雾在室内缭绕.我咽下最后一口饭,见她还坐在那抽烟过去问道 :"老婆,你今天心情不好?"她掐灭了烟 ,"今天我男朋友又来电话,他要我回去.......我想告诉他,我结婚了."我不知如何安慰 ,只是轻抚她的肩.我深知,她内心矛盾很大,去留的问题一直缠绕着她,虽然选择了结婚,但毕竟还有许多随时冒出的新问题.她以前在国内有个令人羡慕的职业,走出了国门内心该有多少难言之隐和委屈.她的不快导致我的心情如窗外的天 -----阴沉.
八
万圣节 (十一月一日)我们登上去意大利的夜车,我关上包厢的门拉上布帘,得意洋洋 ,"拉上帘子,别人就不好进来了."她往宽大的皮椅上一躺发出尖叫,"哈哈,我们要去佛罗伦萨 ,去但丁的故乡啦!"去意大利是她曾经的一个梦 ,现在这个梦随着车轮有节奏的响动正在成为现实.她偎在我的身旁 ,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灯光,脸上漾着幸福。"咣啷",门被人扯开,她惊得抬起头."Ausweis(证件)!"进来一个高大的德国人. 她从小背包里抽出两本护照 ,德国人翻开护照,用小型显微镜检查后还给她,走了.过后车厢再没来别人 ,我们抱在一起睡了,一直睡到佛罗伦萨.走进佛罗伦萨仿佛误入尘封已久的中世纪 ,著名的大卫雕像赤裸在凛冽的寒风里.她买了一条印有大卫中间那截身段的短裤 ,要送给我,交钱时面对男性摊主,她脸上漏出一丝羞涩 .她说，她少女的整个青春期都是在幻想男性生殖器 ,上初中有一天回家的路上遭遇露阴癖,又怕有好奇地跑了。她觉得男人拥有它使她感到神奇羡慕崇拜.她想过,她喜欢的男人必须具备伟岸挺拔漂亮的它,否则免谈..当她决定与身旁的我要结婚时,对我进行了体检,结果是满意的,她现在很感谢结婚 ,结婚是什么?结婚就是什么时候想摸就能摸得着.她说她很庆幸,我人也好,体帖入微事事迁就她.在驶往威尼斯的火车上 ,她用纤细的手指括着我的脸,深情地说:"老公,ich liebe Dich(我爱你)!"
九
我飞快骑车回家 ,远远看见自家厨房的灯亮着,心里好暖,定是老婆在做饭.推开门就喊 :"老婆!"老婆笑脸相迎,扑上来抱我,"老婆,怎么样?" "很好,你呢?" "很好,在下面看到窗口亮着,就知道有搞头"."老公,我买了猪尾巴,烧上了,喜欢吃不?" "喜欢,我老婆做什么都喜欢.""我还买了啤酒,我们喝啤酒吧." "好啊." 至从结婚后天天和老婆在一起 ,与别的中国人几乎没什么来往,我不知道这种关系究竟能维系多久.对于她也是如此,她有她的隐衷,我大她18岁,不好向家人朋友说起,当初仓促结婚完全是权宜之计.同样她也如同生活在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孤岛上,唯一的接触是早出晚归的我.当我们经过长长的一天重新拥抱在一起,就变得那么珍贵亲切.
吃完饭，她撂下碗二话不说去看电脑 ,我还在说:"今天陈教授还给我打电话要我买保险......"她没嗤声 ,我就不再说话.吃完饭见桌上放着一大袋相片就去拿,"刚冲出来的?" "不许动,听见没有!?"她转过脸喝斥道. 我在想她不高兴的原因也许是她从外国人管理局只得到三个月的签证 ,那个德国佬要我们给房管局打电话约时间检查住房.我每早打电话都没人接,昨天好不容易打通约好今天来,可就是没来人.
我洗了碗 ,把厨房的瓷砖地用抹布擦了,又去楼下倒垃圾.回到房间她还在网上,我觉得胸闷,想找人倾诉,一时却找不到电话号码.电视还开着,正放欧洲凤凰台的"锵锵三人行 "节目,我无心看,拿了一张邓丽君的歌牒塞进VCD,把电视频道换到邓丽君,她却打开CD把声音放得高过邓丽君,我只好把邓丽君闭了. 她关了电脑看电视 ,我就去开电脑。"在德国没有哪个城市像慕尼黑对不安情绪那样敏感,并且表现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 个极端."有本书是这样描写慕尼黑人的.这也许与慕尼黑的地理位置有关,它侧居阿 尔卑斯山一旁,受南方季风的强烈影响.变化无穷的气候直接波动着人的情绪,但其内因还在每个人自己，我想。
十
我俩都没说话 .我关了电脑去洗漱然后上床,她洗漱完了也上床,爬着继续看电视.我盖上被子闭上眼却睡不着,脑子还在运转,"算了,总不能老是这样僵着,自己年 龄比她大,应该让着她."于是起身去掀她的的睡衣,"老婆,我给你按摩." "一边去!别碰 我!贱人!"她反手把我的手打开.."不一边去,谁叫我是你的丈夫," 我仍然做出笑容. "我不希罕." "你不希罕我希罕?.她翻身坐起,"我讨厌你这个样子,不说话还给我脸子看". 我辩解 :"不是我给你脸子,是你先不理我.吃饭时本来好好的,我以为你今晚心情不错,吃着吃着你撂下碗二话不说走了,我问你啥你也不答理." "你问了啥了?" "我问了?反正我问了你没理,我还问照片,你恶声恶气地说'不许动',怎么说是我先给你脸子呢?" "你有啥就不可以说,不说话好啦?沉默就是对抗." "我看你不高兴,当然就不言语了,少说为佳，免惹你生气." "你有什么不可说的,有屁就放有话就讲",她背过身去."好嘛我说 ,我不是不能讲,可以讲很多." "你讲呀." "你每次发脾气我都想,你有你的苦衷我应该理解你原谅你 ,可是你为我想过没有？你每次发脾气都伤害了我的感情,我心很痛,我都忍住......"泪水在我的眼眶慢慢浸出 .她象是被我的话击中,闭着眼一言不发.我悄悄用被子抹着泪,不想让她看到.我让自己少许平静下来 ,用手抚着她肩头,"老婆,你又生气了?我还是不说为好,我以后什么都不说了.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以后怎样才能不伤害你的感情." "老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感情很脆弱自尊心太强很容易受伤害,但我的的确确是爱你的,愿承受那种委曲而不愿你不高兴........" 十一 "老公,你满身都是痣,"她光着身子给光着身子的我按摩."我是个痣人,"我闭 着眼."老公,痣会变成癌的,你去动手术把它割了." "好的." "你什么时候去嘛?" "下 次回国吧." 她做完按摩 ,"老公,别动,我再看看你的鼻子,有黑头".她跳下床拿了一个金色小夹子 ,"哇,我一挤,飙出一大条,老公,会不会是瞒虫? " "也许." "怎么会有瞒虫呢?"
她摆弄完我的脸 ,关了电视."老婆,不看电视了?" "我想还是和你一块睡,免得影响你 ." "好啊,早睡早起身体好."我俩拥在被窝里 ,"这是最幸福的时刻,"我望着她的脸,"哪怕是在最困苦的环境，哪怕身处穷乡僻壤 ,只要有一个你喜欢的人搂在一起就是最幸福了."她一遍一遍吻着我那张她曾说过的厚重而性感的嘴唇 ,眼睛放射着异彩,"老公,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你说这大千世界我怎么就偏偏遇见你了,真是太幸运了,我们认识那么短暂就结婚 ,若是碰到变态狂,那就完了." "我也是很幸运遇见你."她吻着我的腮帮耳朵胸肚腹 ,又把我的两脚高高举起."老公,我以后不回去了,就我们在一起过,反正有没有我,她们也不在乎,有两星期没给她们打电话了." "家里的人永远是牵挂你的,只是你天远地远她们爱莫能助,你如果在家里看她们关不关心你". "上次我回国前给我妈打电话,说我想回去看看她们,我妈说回来干啥?我一听 就不高兴,我回去看看中国不行吗?" "我想你妈当时肯定有什么事,老人家老了说话 颠三倒四." "当时我妈在带我姐的孩子是很累.我回去后我妈连一顿像样的饭菜都没 给我做.你想嘛我们在国外的人就想吃吃家乡菜想吃我妈亲手做的菜." "是啊,可是 父母年龄大了,我们不该对她们有过多的要求,她们愿做就做不做就算了。"反正她们也不需要我了,以后我就和我老公过."她把我紧紧抱住.。
十二 "老公......"她给正在上班的我打电话.我听得出她的情绪又不佳了,"老婆你好吗 ?" "......" "老婆,怎么样?" "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老婆,我一会就下班回来 了." "....." "老婆你下周去上德语课就忙了,要不你去商店转转买条鱼,晚上我来 做." "Keine Lust(没兴趣)." "晚上我们出去吃饭." "我给家里打了电话." "打了?" "好烦啊,她们东说西说.我说不要打吧你催着要打,唉." "老婆不要生气,我回来 安慰安慰你,要不你把我打一顿好不好?" 回到家我们紧紧拥抱 ."老公!" "老婆,怎么样?你的脸好冰,我老婆是冰美人!" "老公,我做了点粥,先吃点,我们出去吃炸香蕉." "好啊"她用瓷碗盛上大米粥拿出豆腐 乳.粥很烫,她用调羹搅动,"简直不明白,我结婚跟她们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和她们 过." "中国的父母都是这样,好像她们生了你就有权管你,而德国人把子女看着独立 的个体,十八岁以后就管不了." "我幸好只给她们讲准备结婚就吓成这样,问你年龄 多大?我说43.又问结过婚没有?我说结过没有孩子.最后她们说要商量商量,好像她们 不同意我就不结婚了." "你要是说结了婚她们准会气晕倒,看来还是不说为好." 喝完粥我们去了附近一家越南人开的小馆子 .要了酸辣汤广东鸭炸香蕉啤酒."老婆你不要太难过 ,我想好了,你如果顶不住压力,我就主动撤退." "谁叫你撤?"她喝了几口红红浓浓的汤 ,把碗推给我.
十三
窗外的阳光已消失殆尽 ,剩下白净的天空.我们拿着球拍皮球去公园,公园里人极少 ,石板乒乓桌上面没有界网只有两根躺着的树枝.我们玩得还是很开心，然后又去草坪踢球,用衣服背包筑成球门.她说她曾是学校的女足队长,从她那飞速奔跑顽强拼抢的身姿我完全相信。.若大一片草地就我俩驰骋 .她跑不动了,战罢收兵.经过教堂前的Christl Markt(圣诞节前集市 ),那是一个个刚搬来的木屋小店,卖手工艺品小吃等,她买了一包烤板栗 ."记得小时过年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单位里还搞游艺活动,"我说."是啊,猜灯迷钓鱼 ,""那时多好玩!"回到家她打开电视 ,中央4正播"艺术人生",闪亮登场的是日本连续剧中主人公小泽腾子 ."啊,你急着回来就是看这个,"我说.她脸上浮起一些得意," '排球女将 '你以前没看过?" "没看全,过去我不大喜欢看连续剧."她随着播放的主题歌边唱边跳 ,一会儿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痛哭流涕的女观众."哇,太煽情了."她说.这时我去拿抹布擦镜子桌椅."老公,来陪我看嘛." "马上,"我放下拖布挽住她的胳膊."老公,你曾为失去的青春抱头痛哭过吗?" "我好像没有,过去的必将过去,人总要往前走." "老公,是不是我们在国外的人都很可怜?" "我不认为." "老公,我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她紧紧搂住我."我们可以随时回去." "老公,你是不是也想中国?" "........"我紧紧抱住她。 "老公,你不是也想中国,你不愿承认?"泪水在我眼里滚动. "老公,我们是不是被中国抛弃了?"她声泪俱下."我们即使回去,也回不到童年的过去,过去没有了.老公老公,你说呀,我们怎么办?" 她轰然大哭 .
十四
从厨房飘出她的声音 :"我在做火锅,你来切肉."我放下包就去开冰箱."我拿出来了,"她说.我拿起搁在桌上的冰冻牛肉,还很硬,就塞进微波炉. "我买的芝麻酱呢?"她问,"你把它扔了?我告诉你了,你还扔."我笑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不扔了."她还在大声捂气:"我给你说了你还扔,我扔过你什么东西吗?" "我看就那 么一点点,放久了恐怕已经坏了,"我不住解释,她穿衣出去了,过了一会回来,手 里拿着新买的芝麻酱,见我还在做沙拉,叫到："赶快切肉呀!"我就把微波炉打开,摸摸 肉还很硬,又把开关打开。"可以了,"她把肉取出来放在菜板上切.我默不作声."来 切肉!"她招呼道,我又去切肉."给你台阶下你不下,你就自尊心那么强,没见过 你这种人,"她把重庆火锅调料放进蒸饭锅里,端进房间,豆腐白菜粉条都摆上,我 把肉也切好,火锅渐渐开腾起来,她往里面加入内容.我打开电视无心无意地看着. "站着干啥?来吃呀,吃也要叫你,"她用筷子在火锅里搅动.我坐下,倒上果汁先喝上几 口,然后吃自己做的沙拉."你就把沙拉搁在你面前?"她又发出抗议,我把沙拉推 近她.她开始打捞火锅里的豆腐,"还有啤酒在冰箱里".我就去取来."你喝呀!"她把火锅里东西往我的碟里捻,"自己错了,不会说几句安慰人的话,动不动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还要别人来求你." 我才开口 ,"陈教授今天打电话,他下星期去土耳其旅游,经过Muenchen(慕尼黑)要来住一晚 ." 她说:"你吃呀,要全部吃完,要不我全扣在你头上"."我够了,"我吃完,撕下一截卷纸擦嘴站起身."你吃完就了啦,你能不能坐下陪陪我? 你有没有在一起过日子的意识 ?想干啥就干啥."我又重新坐下 ,等她吃完了,才收拾碗筷.她拉开阳台的门,身子靠着床沿铁栏杆抽烟看电视.我冲好茶,"老婆请喝茶!"她接过.我伸手勾住她的腰,脸挨着脸.激动又在心中涌起,涌成了泪,赶快去了卫生间。
十五
. 看完了连续剧 "傲骨雄心",她放起卡拉OK,都是国内90年代的歌曲:鸳鸯蝴蝶梦,潮湿的心 ,故乡的云.......边唱边跳 ,看上去又是那么高兴,我也为她高兴.一直唱到深更半夜才去洗漱,回来爬到床上继续唱.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听到她的声音 ,"老公该你唱了." "我悃了,".她关了电视 ,"老公,干吗不陪我唱?你白天不陪我晚上也不陪我."我使劲睁开眼,用手抚摸她,"我不是不陪你,实在是悃了,怕明早起不来". "我不要你睡不要你睡!" 她使劲摇着我 ,我又睁开眼,充满疑惑,"老婆你刚才不是好好的,现在又怎么呢 ?" "我就是不要你睡!"她把我身上的被子扯开,我伸手争夺,她用脚把我往床下踹 ,我负隅顽抗."我讨厌你,"她瞪着愤怒的双眼,"想睡就睡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你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我从来没遇到一个男人象你一样.怎么又不说话了?你说呀!" "我认为有些话不必说,说也说不清楚." "你不说能清楚吗?你说呀!"我从床上坐起 ,一副饱受委曲的样子,"好嘛,你非要我说就说嘛,你不要以为我是个傻逼一个不会说话 ,我只是认为我比你大些我应该让着你,不要斤斤计较,不过就是一瓶芝麻酱 ,即使扔了又有什么了不起,我可以给你买十瓶二十瓶,值得要大吵大闹吗 ?不是道了歉给你说了对不起,你还骂骂咧咧的,要我怎么办?我只得沉默,等事情过了你冷静下来再和你谈 .我非常能理解你,一个人呆在家,有时心情会不好会发火,我都可以接受 ,你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接受.从来都是你发火,我没有发过一次火,我不是没有火 ,我是把火压在心中,而你每一次发火都让我泪往肚里流......"她没再言语 ,我见无趣闭了声道,重新躺下关了灯.
十六
钟 "的哒的哒"地在夜里行走.我睡不着 ,翻身去抱她,她纹丝不动,象具僵尸.她掰开我的手,起床出了房间.回来时 .一个东西飞将过来砸在我乱哄哄的头---是她的玩具狗,紧接着厚重的大枕头压在我的脸上，她跳上床死死按住枕头 ,我挣脱出来,"你疯了!"她的手掐住我的脖颈,眼睛喷着从未有过的凶光,象母狼的眼,"你不说则已,一说就骂人 ." "我骂你啥哪?" "你骂了还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骂了啥." "我骂过你吗?我以前的男朋友没有一个骂过我 ." "如果我骂了就向你赔礼道歉,以后我不再说什么,只让你说,说什么都行.好了,别吵了,这么晚了,要吵明天吵," 我又关了灯 .过了许久 ,她钻进我的被窝,轻声地问："你睡了吗?" "没有." "我想问你." "问嘛." "我们的感情是不是结束了 ?" "差不多." "没有挽回的余地?" "明天再说吧." "不,就今晚说." "........" "今天是几号?" "15号." "我应该回去了,也许这并不坏." "老婆你真这么想?"我想她是认真的，按亮了灯,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的脸,"你真地这么决定了?" "我该走了,你人很好,"她的眼角溢出晶亮的液体.我这时变得异常冷静,"你不想 我们再了解一段时间?" "你不是说我们的感情已结束了吗?" "刚才是随便说的,我们 是夫妻，打打闹闹是常事,明天一切就会好的,象昨天一样." "我觉得不可能了,我们都 翻了脸.你是不是以前吵架都这样?" "只是急了的时候." "你是不是还想打人?" "我 没想打人,是你要打我." "我觉得你忽然扯下你的假面具,让我看到了一个真正的你." "其实每个人都有脾气个性,我百分之九十九让着你,也请你让我百分之一，行吗?夫 妻之间也需要互相谦让.老婆,我爱你,就服你这包药,"我用手轻轻抹去她的泪水,"好吧,现在都4点半了,睡吧,明天再说!"
十七
我第二天上班心神不定，猜想着家里的她 ,她去上德语课了?会不会把自己的箱子收拾好真地要说再见 ?她当初也象自己一样那么草率结婚,不就是想,不行就离.就象她扭着腰肢唱的 :何不游戏人间.....哎 ,要走等她走,只是又得重新寻找爱人.外国人管理局那会不会有疑问,怎么这个外国人频繁更换老婆 ,下一个老婆申请签证会有麻烦吗?失去了她会不会是终身遗憾 ?今后还能找到更好的吗?我很想给她打电话 ,又怕她不接.前几次任其电话乱叫她就是不接.
这一天过得很慢 ,终于到了下班回家。
打开门，她在看电视 .我走过去蹲在她身旁,用手抚摩她肩膀,"老婆你好!"她脸上没有笑，眼睛盯着电视."吃饭了吗?"我问."我吃了,菜在锅里",她答.我见她没有亲近的意思,只得起身走开.锅里有烧茄子蒸 饭.吃完饭,烧水沏上翠绿的"青城山"茶端给她,她接过说,"这里面泡的就是这种茶, "她的目光没有离开电视.我看去,正在放中国电影"绿茶". 十八
圣诞节我们去了维也纳， 晚上在一家意大利餐馆吃饭 ,她喝了一大杯啤酒和葡萄酒,醉了,在我的搀扶下回到旅店。 她仰躺在床 ,脸颊红润极了,眼睛半睁,嘴咕哝着:"你知道我以前为什么没结婚吗?"我兴趣盎然,"为什么?" "我爱上一个女人." 我很惊讶,"真的?为什么?" "因为她太美了." "她很漂亮?" "很漂亮,她不是人,是神." "她怎么漂亮呢?乳房超大?"我色情地问。 "超大,"她用手指在我的胸前比划,"她长得很白,皮肤很白，乳房也很白,我说我喜欢她,她就哭了." "她也喜欢你?" "不知道.她不在了,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 "出国前?" "嗯,出国前." "在北京?" "........." 她彻底闭上了眼睛嘴巴 .我差不多相信她吐露的都是真的
十九
她的时好时怀情绪渐渐已经完全使我丧失了当初的热情。 晚上，她不在，打工去了，房间里就我，好似再次回到单身。打开电视 ,也觉没意思，不明白伊拉克自杀性爆炸,南亚海啸,中国雅典奥运获第二跟我有什么关系?眼下一切都没意思,人生也是无意义,一切都会灰飞烟灭.全世界的人明明都知道有这一天,为什么都还活得津津有味呢?正象坐在滚滚向前就要冲下悬崖的火车上.望着黑洞洞窗外 ,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了忧郁症.家算什么?没意思没温暖没有真爱,仍象过去一样孤独.对于我似乎生命里剩下的就是那种人最本能的需求,可这唯一基本的需求都不如意，心里堵得慌.就想找什么发泄.。看看时间已是 11点,她快回来了.还是为她做好果盘----桔子葡萄草莓弥猴桃木瓜,按下录像健为她录制 "天国的阶梯"的电视剧,我想还是应该多为她做点,才不至于把事情搞得更坏.又想起她那句的话:如果她没有遇到我 ,她不知这个冬天会怎么过.
踩着一路冰雪，来到车站 ,56路正好开来,却不见半个女人.一个老头总是这时在外遛一条巴掌般的小狗.我本想沿着街往前走,被冻得打喷嚏,只好折回家暖和了一会再出来。这次我拖来一只雪撬。 "你是牵着驴来娶媳妇吧?"她下车又惊又喜.我拉着她飞跑,顿时又觉得幸福回来了. 她的尖叫刺透夜空。
二十
半夜，我把身体贴近她 ,想尽量减少冷空气的侵入.不料她猛然尖叫起来:"谁在我后面?滚蛋!"并用脚狠狠蹬我的腿.我难过极了,搞不懂她是在做梦还是有意如此.不过一会，她的手机又唱了起来 ,她起床去接,"谁把我手机扔到地上了?"她在问,然后拿起手机,"Hallo!" 大概没有回应,才关了机.又回到床上,使劲扯被子,我紧紧抓住.她又发作了,"你干什么你,风全进来了,神经病!"我终被激怒,"你才是神经病,他妈的的狗日的!" "你骂什么人?" "骂了又怎么?你滚吧."我曾多次劝告自己不再对她发火骂人,可气 头上还是置诸脑后.这个女人让我发疯。她的嗓音尖利高亢,我把声音提得更高,企图压倒对方,"你这种人....." "什么我这种人?你说话得注意点." "就是你这种人,你这种人去跳河吧!" "你是不是要撒野骂人?" "就是骂了,又怎么呢?" "你去跳吧,你不要用手指指掇掇." "我指了又怎么样?" 我的手指还指着她。
第二天回到家看到一片乱象 :被子枕头床单全被掀在地上.显然是她的杰作。
二十一
她笑嘻嘻地说 :"老公你好久没给零花钱了,明天我跟同学出去吃饭."我笑答:"老婆你不是现在工作也有钱吗 ?" "哪有啊?" "你挣钱,又不交房租,每次出去吃饭都是我付 ." "你就盯着我这两个月,以前我都是支出,你是一来德国就挣钱." "昨天我Kollege (同事)还问,`你太太挣的钱是不是也拿出来付房租?`我说,`她一分钱都不付,自己挣 的自己用.`他都不敢相信."那是德国人嘛,做完爱还要避孕套的钱.你又不是德国人." "你也可以去问问你的同学听听她的意见." "我为什么要去问我的同学,你是我老 公,找老公要钱还不行?" "你不是刚拿到工资?" "我身上没钱,放到银行了." "你可 以到银行去取嘛." "我不想去取就是要找你要."她把两根手指伸进我的嘴里使 劲往两边掰,把我弄痛了,心头更加不快.她见我执意不给,背过身去:"好吧各过各的.你要这么做也没你好果子吃." 我在镜里看到自己的嘴上有血 ,她甩动屁股撞击我的腰,"你说呀,你现在究竟怎么想的 ?" "我没怎么想,该怎么就怎么." "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想过呀." "那想过就要好好过 ." "究竟是我不好好过还是你不好好过?你把这个家当着家吗?我没说什么 ,因为你最初不就是为了居留我们才走到一起." "那是以前,情况是在变化中的." "但是我看不出你与结婚前有什么不同,动不动就凶神恶煞地发脾气,动作这么恨,你 看你把我嘴都弄破皮了,我家里人我妹妹妈妈她们会这样对我发脾气吗?不可能.所以 我们就算各为各的目的住在一起,我同样还是结婚前的那句话:你什么时候想离开就 离开,都没问题." "你又来了,动不动就是离婚." "不是动不动,是你的一言一行让我 往这边想.你本身就没让我有个安定的感觉.我知道结婚会有问题,不结婚也是问题." "所以你就抱定这个想法." "我当然希望能持久过下去.在一起过日子很难,你要说过 也能过,不过一天都过不下去.我没有什么能约束你,你要走谁也挡不住,我当然要有 充分的思想准备......" 她怔在阳台上，那盏太阳能灯发出微弱惨黄的光 .
二十二
她穿戴整齐准备出门 ,被我拽住,"上哪?" "别管我!" "怎么不管你,你是我老婆."她还是要走 ,我发出无奈的威胁,"你出去了就别回来,要不把事情了了就走." "可以啊,我们按法律办." 我又发出绝望的通牒,"要走就把你的东西统统拿走!" "到时候我会拿走的." 她很晚才回来了 ,坐在那看电视,我蹲在她面前,"老婆,你有啥就说,不说大家都不好."她横眉冷对 ,"该说的已经说了." "老婆,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得事,就是几百块钱嘛 ." "我都说不出口,人家老公是给一张卡随便用,"她的眼里沁出泪水,我拿出二百欧元放到桌上 ,"好嘛,我也去给你办一张卡,反正你挣的钱就是你的,我挣的钱就是我们大家的 ."她眼眶里的泪水滑落到她的脸颊,我拿手纸给她擦."你每次激动起来简直没法交流,"她说,"还说那些不尽人情的话,让我把东西拿走,你这样只能把别人往外面推." "老婆,这是我吵架时说的气话." "气话也不能这样说,很伤人心的.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也离过婚应该有经验."我无言,"老婆,今后我们之间还会 有矛盾,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怎样才能解决矛盾呢?"她又笑了,"你听我的就对了 ."我轻柔地搓着她的大腿,"老婆,我们不吵架多好,一吵架我简直受不了." "那 我们以后就不要吵了." "老婆你有一句话非常令我感动----我们相依为命!" "老婆,我带你去看个亚洲奇观." "什么亚洲奇观?" "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远不远?" "不远,走路一会就到."我们来到车站附近的空地,她惊讶地睁大眼睛----- 一大片被钉在木箱里的石雕木雕铜雕 ,佛像和动物的雕像.她好奇地打量着发出一连串问题,"这些东西怎么放在这没人照管?是什么时候弄到这来的?是八国联军从中国掠夺来的?"她往铁栏杆里钻 ,:"老婆,钻不得,违法的." "她还是钻进去了,"老公,进来嘛."她穿行在硕大的塑像之间,犹如跌入阿里巴巴宝库。 "太具震撼力!我从未如此近距离亲近它们." 她发现一个奇怪的动物 ,长长的鼻子连着雄性生殖器,她伸手去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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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11.11.2009 15:4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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