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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他知道了,对两个哥哥而言,重点永远跟一般人类不一样,所以他这个正常人类,最好不要太在意。
当言良歆无助的坐倒一边,神情黯然之时,言良衾正细细的看著飘在半空中的大言,他的模样有点透明,一身惹眼的白衣血袍,除此之外,尖尖的指甲,和狂怒中有点扭曲狰狞的脸,再仔细一看,大言身边还发著一阵诡异的绿光。
“哇,大言,你真的是个鬼呢!”言良衾这一次是打从心底记住了。
而从门里飘出来的那个女鬼忍不住般,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啊,大言哥快看,那个女鬼。”言良歆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言良衾忽然爆发了火灾现场的实力,明明全身都痛,还是能一跃而起,然后拖著自家弟弟冲到大言的身边。
这时被言良歆称为女鬼的她,好奇的开口:“你不怕他,倒是很怕我啊?”
“我是两个都怕。”言良歆怯怯的发言,可惜没人理他。
言良衾倒是回得很顺口:“废话,他是我自己啊,你有看过谁害怕自己的吗?”可惜除了大言跟小歆之外,恐怕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证据就是那个女鬼正揉著额头,想不通的提出问题。
“什么叫他是你自己?他是鬼、你是人,你们哪里会是同一个?”
“这个嘛,说来很复杂。”言良衾已经忘了要害怕,像在闲聊。
一旁的大言对于他们的对话,真想倒地不起,不过说来就是这样,自己的个性本来就是看似敏锐,其实某部分的神经粗大到远远超过一般人忍受的极限,以前就常常有人求他,要他把眼睛睁大一点,不要再恍神下去了。
对比起来,那位女鬼大姐比较灵敏,她马上就察觉到了。
“欸,你不怕我了吗?”她邪恶的笑著露出染血的牙齿。
言良衾迟疑了一下,看看飘在旁边身为鬼的大言,再看看浮在眼前把全身上下都染上一分血意,存心要吓自己的她,似乎是看太久,再也不害怕了:“真对不起啊,我的神经比一般人粗,我没办法再怕你了。”
“喂、喂,我也不需要你怕好吗……主人。”她突然笑著说。
大言跟言良衾则是疑惑自己听到什么的转头看著彼此,大言最先问:“她刚刚是不是开口叫我主人?”
言良衾接著问:“她是在叫我主人吗?”
言良歆这时也呆呆的问:“她是在叫小言哥跟大言哥主人吗?”
“喂喂,我只叫身为人类的他是主人,那个厉鬼你跟他长得再像,依然不是我的主人。”身为女鬼的她闻言开口纠正。
言良衾跟大言有些嫌烦的看了对方一眼,最后由大言开口说:“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所以他是你的主人,那我也是。”
“不是,你这个厉鬼讲不听吗?我说主人只有一个。”女鬼很坚持。
问题是,不论她怎么坚持,言良衾等于大言的事,还是个事实啊!
“怎么办,要特别跟她解释吗?”大言不太想讲,总觉得好复杂。
言良衾也没有勤劳到想跟一个“鬼”把情况说清楚的打算,尤其他们的情况不是普通复杂:“这样吧,我是她的主人,你不是,这样比较简单吧?”
“嗯,也好,反正我是个绝世厉鬼,我需要仆人的话到处都找得到,也不用跟你抢这一个。”大言没有意见。
言良歆则是在一旁继续无言的哀嚎。他只有一句台词想说,就是:“重点不是这个吧!”可恨的是,自己的哥哥们心中的重点,依然跟正常人不一样啊!
总之,就在一人一鬼开完属于他们的小型会议后,言良衾又有问题了,那就是:“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主人?”
“……你不觉得你问太慢了吗?”女鬼气得脑后的三千青丝冲天飞起。
看著她的头发像刺猬一样刺向空中,言良衾伸手搔搔脸颊,一脸沉重的思考了很久,才认真的说:“不好意思,我最让人诟病的两件事,一是迟钝,二是死不承认,如果你发现我一直在偏离问题重点,就要开口纠正我啊!”
“……”女鬼想吐血了,哪有人自己老是偏离问题重点,还有脸开口要别人纠正的,这个人类真的会让人有种想杀他的冲动。
偏偏,偏偏他是那个人,那个救了自己两次,而自己欠了他的那个人。
女鬼努力深呼吸,整理好思绪后,开始说她之所以称他为主人的原因。
“因为我的前生受你帮助,才有办法报血海深仇,那时候我承诺要还你三番两次救我的恩情,只可惜我死了。来不及报答,等我死后在迷茫中终于想起该报答你的时候,你又不知道转生到哪里去了。
就这样,我一直记挂著欠你的恩情,没有投胎转世,最后我在这个世界上四处流浪,如果刚好遇见仇人们的下一世,我就再杀他们一次。
终于,好不容易才遇见你了,这一次我会把欠你的恩情全部还清,这样我的前生就再没有遗憾,可以安心投胎了。”女鬼说这番话的表情很宁静,像是杀人没什么了不起。
可是大言跟言家兄弟却觉得她很可怕,尤其是那一句,遇见仇人们的下一世,就再杀他们一次,这样可以吗?什么样的仇需要一世又一世的去报复?
她的那种沉静,她那一身溅满了血的无情,让他们觉得像异世界的生物。
好像是两个世界的生命,这就是人跟鬼的不同吗?
身为人会觉得杀人不好,而身为鬼会觉得杀人其实只是个动作?
(言良歆事后纪录完的碎碎念三)
话说十九岁的那个晚上,实在是发生太多事了。
这都已经第三回了,好不容易,终于把那天晚上的事大概的纪录下来。
忘了说,那位女鬼现在有名字了,虽然她记不得了,毕竟她经历过百年的游荡,让她不知不觉间忘掉了名字。
不过大言哥说,如果小言哥光喊个“襄”字就能把她叫进镇魂阵里,那就代表她以前的名字里有个“襄”。加上小言哥似有若无的印象里,记得他们是在雪地里遇见的,所以女鬼的名字就被取为“雪襄”了。
雪襄姐是个很漂亮的女鬼,长长的黑色头发长到及地,美好的身材在一身曝露的白衣高叉血袍和服中若隐若现,光看款式很像是跟大言哥穿情人装……
(啪,我又被人用书袭击了,可是当我回头,两鬼一人都一脸漠然。)
可恶,谁是那个攻击我的凶手?有胆子做,难道没有胆子承认吗?
遗憾的是,我有胆子在这里打字发泄怒气,同样没有胆子回头发问。
实在是太恐怖了,我怕鬼,很怕鬼的说,而现在我背后居然有两个厉鬼!
小言哥实在是太过分了,不要老是捡鬼回来啦!
话说,那个没被雪襄姐杀掉的同学,听说是几百年前跟雪襄姐同归于尽,也是雪襄姐最恨跟最爱的男人,这一世的名字是颜椋。
从交游广阔的小言哥口中得知,颜椋这一世仍然是个花心大萝卜,游戏花丛却没有付出过真心,是个男人眼中的公敌,女人眼中的坏男人。
听到这里,雪襄姐身上开始散发著一阵又一阵的寒意,冷死我了。
我很疑惑,按雪襄姐的话,她不是一世又一世的追上去将仇人杀光吗?那这一次她难道不杀颜椋了?当然,我这番话是纯粹好奇,绝对没有怂恿的意思。
雪襄姐闻言愣了很久、很久,才苦笑著说:“说不定我等的是一个可以不用再杀的借口,不用再这样一次次杀掉我爱的人……”
这样的雪襄姐,比起什么表情都没有的说著她遇见前世仇人就顺手杀掉的时候,似乎比较像个人,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原来雪襄姐已经不想再把仇人杀掉了吗?果然,雪襄姐其实也很善良吧?
我是这么觉得,不过大言哥、小言哥还有雪襄姐都为此笑得很暧昧。
只是到这个时候,大言哥突然说,其实可以的话,先杀掉颜椋也好啊!
为什么先杀掉颜椋比较好?我跟小言哥、雪襄姐都不懂。
大言这时候已经把他为什么跟哥哥是同一个人的事解说清楚,也把他来到过去的任务说了一遍,所以雪襄姐一听到颜椋日后可能杀害小言哥时,她身上的杀意大涨,散发出一阵光芒,闪得整个房内部是血红色。
“咦,难道在大言的那个时候,颜椋没有死在今晚吗?”我突然很好奇。
因为大言哥说过,人类的起点跟终点是不会变的,会变的只有过程,可是今晚如果小言哥不是跟雪襄姐有关的话,那么,颜椋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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