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什么？爱情又是什么？

fire · 发表于 25.11.2002 01:42:58

生命是什么？爱情又是什么？ 该争取的争取了，该得到的得到了，该放弃的放弃了，该失去的失去了，大海已不再汹涌， 一切归于宁静，这一年，我三十余九，家中已没有镜子。 总算离开了家，离开了那个住了27个春秋的地方，毫无眷恋。 27至今，我依然一个人居住在冰冷的东北，当初毅然地把脚步停留在这个我今生爱情与生命 的终点站，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我有了很多改变，但也没多大改变。我还是长发，只是这长发已没有什么意义。我还是那样 不喜欢任何约束，不愿意任何的人管制我。我的任性与固执使我得到了一个报应——单身。 我用极高度的阿Q精神对自己说，我喜欢这报应。 我没有逃离繁华，没有偏选寂静，我一直住在沈阳的闹市中心的一个花园里。这只是一幢很 普通的花园，没有特别豪华的装修，没有极高贵的表面。我之所以喜欢，是因为这花园的名 字。 八年前，我找了这花园的老总三天。在第三天接近中午的时候，老总约我在他的会议室见面 ，很是特别。会议室自然不小，我与他对面地坐着，相隔大约三米多，但仍能感觉到他那非 凡的气质。记得当时我第一句话就问他：“老总你好，请问你会更改这花园的名字吗？”老 总呼吸了一下，很缓慢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这也一定有你的原因。但 我可以绝对地告诉你，我也只是特意为这名字才建的花园，我是一个中年人了，一旦爱上的 事物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了。”看着老总坚定的眼神，我说：“那么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先 走了。”“你找了我三天，就为了问这句话？”“是的。”“不一起吃个午饭吗？”“不了 ，谢谢。” 我甚至不敢相信，这世上竟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第四天，我倾尽所有，买下了这花园D区的606室。 就这样，一个星期后，我只身搬入“楚力花园”，安心地住下了。 A区是老总一个人所拥有的。那有一个很大的俱乐部，是纯会员俱乐部那种，会员只是这的所 有住户和老总的一些很好的朋友。里面很宽敞，有高尔夫球场，保龄球场，游泳中心，大型 超市，桌球室，美容中心，健身中心，酒吧……应有尽有。我们除了吃和喝的东西是要付钱 的，其它的都是全免费的。 B区有个小小的咖啡馆，去的人却多。我偶尔去过三两次，那还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而且还是 兼有公事在身的。 C区就有个较TOP的的士高，那我常去的，年轻的时候去得比较多，后来少了，现在更少了。 …… 我们D区，其实就在我楼下向右走十米，是个餐馆，完全的中国餐馆。是个对我很有帮助的地 方，因为这时的我仍然不会做饭。这么些年，我的一日三餐就全靠它的。偶尔我会想起，想 起那个在我二十五岁时对我说以后要天天做饭给我吃，给我做最好吃的东西的男人，想起那 个一米八五的东北男子。 老板姓王，胖胖的眼睛好细小，是个宁波人，与我非常的熟络，常与我扯家常，我称呼他为 阿王。老板娘的身体不太好，至今仍没有生育，他们也没领养孩子的，就这么着。但阿王对 老板娘是很不错的，也不让她操劳餐馆的事，就让她这么地闲着。她常坐在餐馆后侧的小院 子里晒太阳，不说话也不笑，有时会对着天长叹一口气，那样子让我感到寒栗。 阿王很开朗，人很随和的，生意也做得红火，不时会有外面的人来吃。他的脸上好像随时准 备着笑容，但我却看到他眼神里有那么一丝的忧郁，这时的我，已是有点会看男人的了，绝 不会看走眼的。 阿王得知我曾到过金华数次，却未曾到过双龙洞，甚至还没吃过那的火腿。他就说是找个时 间，找点空闲，与我一道回浙江去看看，顺便也带我到宁波他们家玩一玩。我答应了，因为 我也有想回浙江看一看的想法。 这事说了大概有快两年了，那天我去吃晚饭时，阿王突然对我说，“楚儿（他仍不能改变对 我的称呼，说是就喜欢喊我楚儿的，念在他是浙江人的份上，我也就由着他的。），我已经 订好回浙江的机票了，你觉得如何？”我说，就这么定了吧。喝了两口汤，我随口问了一下 ，“你订的是到哪的机票啊？”“是义乌机场的。”“哦，不是宁波机场的吗？”我有点意 外。“我想还是先陪你回金华看看再到宁波吧，所以就订了义乌的票。”我很牵强地笑了笑 ，继续喝我的汤。 临走时，阿王把机票递给我说是：“明天早上九点的，会不会太早了点？一会回去呀，把机 票放在床头上，好有个提醒。明早七点我会打电话给你的了，我们一起吃早饭，好八点前走 。”我说，那这机票是多少钱？阿王拍拍我背说，得了吧你，光是你每月放在我这的伙食费 我就赚够你的了，你说说，这不一个月你哪回能吃得上半个月的伙食费的？老是有上顿没下 顿的！我笑笑走了。 次日清晨，我不知道阿王是什么时候起来的，但却几乎分秒不差地在七点时给我电话。我是 极少起这么早的，困得我半死。我想这死阿王肯定是有意买这么早的机票好捉弄我的，回到 浙江一定得找他算帐才行。 因为是去浙江，心里头有那么一点点激动，所以就精神了。原来早上的空气是那么的新鲜啊 ，深呼吸了几口，就过阿王那去了。 阿王看着我说，还是第一次这么早看见你呢，原来你早上时精神多了。阿王左瞧右瞧的，我 问他干嘛啦，他说是，怎么，你的行李呢？我说，在心里。阿王耸耸肩，从屋内拉出两个大 箱，我说，呵呵，这是清朝的文物吗？你可不要连累我 哦。 随便吃了一点早饭，就准备要走了。 我们俩正要走出餐馆的门口，突然背后一声长叹。我们本能地回过头，天，老板娘居然在小 院子里头坐着！天气是那么的冷，她？我心突然发抖，感觉一阵冷气从我内心掠过。我们走 上前去，阿王心疼地说，这么冷你跑出来干嘛呀？老板娘眼里很明显地淌着泪花，她突然一 个字一个字很硬地吐出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说 话，那声音听得我毛骨悚然，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阿王拉着她手说，“靖，我怎么会不要 你呢？昨晚我不是跟你说好了的，要回家看一下爸爸妈妈的吗？你的身体不能出门的，唉。 ”靖？这也是我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靖泪水涮涮地流了下来，阿王一脸的无奈…… 我很轻地走了。 我回到我的606室，继续睡觉，好像今天早上本来就没起来过似的，那机票原来还在床头上。 可能是多年来第一次起得这么早吧，又感冒了，多年来，还是不能改掉喜欢感冒这个习惯。 这一次得的是重感，我没有走出过房门半步。其实冰箱内还有一些食物的，但是却没有胃口 。闻到什么都是没气没味的。第三天晚上，阿王打来电话，楚儿，你两天没来吃饭了。我回 ，不想吃，就挂了。第四天早上，阿王再来电话，问，楚儿，有什么事了吗？怎么还不来吃 饭？我开始有点烦，说，不吃，就挂了。晚上时阿王还来电话，我感到讨厌了，话也没说就 挂了。第五天很早，应该太阳还没出来吧，有人按门铃，按了好久，我迫不得已地开了门。 是阿王，手里提着一大堆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知道是能吃的。阿王惊叫，楚儿，你 病了？我看看他，没说话，再睡下。阿王还是第一次来我家，有点拘束，手脚不知怎么摆放 ，我对他说是，靠床边坐下吧，我也没空招呼你了。半晌阿王问，楚儿，你生气了吗？我说 ，什么事情？他说，那天的事……。我说，我不记得了。阿王叹息，唉，楚儿，我真不知该 怎么是好了，都是我害得你的，害你病了的。我…… 我讨厌罗嗦的男人，对阿王说是，晚上我会去吃饭的了，你先走吧。 …… 李大妈住在我们D区的管理室旁的一间平房里。认识李大妈还是因为处理他丈夫中毒死一事。 李大妈今年应该有七十了吧，头发很白，白得有点像透明一样，看着很顺眼。我每天都能看 见李大妈，李大妈是一个人住的，但却生活得很好，不需要任何的人照顾。李大妈和我一样 ，原来是不姓李的，是李大妈的丈夫姓李，她丈夫死后，死了大概有七年了吧，她就一直姓 李了，叫李翔，一个有点像男人的名字吧。 李大妈常常说和我是姐妹，说是她叫李翔，我叫李楚，是好姐妹。但李大妈也不叫我全名的 ，就爱叫楚儿的。在这里，叫我楚儿的就只有阿王和李大妈了。其他的人一般是叫我的姓和 带上我的职业，普通的人就叫我李楚了，熟络点的就会叫我的英文名字SIMPLE。 我喜欢李大妈，我喜欢喊她李大妈，我喜欢每天看见李大妈。每当我坐下，李大妈便会与我 说好多好多的话，她永远有说不完的话，从咸封年代的事情说起，好像要给我说上一千零一 个故事才肯罢休，但我也很爱听，我喜欢听老人的故事，喜欢听老人与我讲故事，喜欢与老 人说话，喜欢坚强的老人。 冬天的时候，我仍不能适应东北的天气，记得有一次，寒冬，我病得厉害，两天没走出门口 。李大妈居然一个人蹬上了六楼，李大妈摸摸我的头说，好可怜的楚儿，大妈心疼啊！然后 捂着我的双手给我温暖。我那次的病好得特别快。 李大妈告诉我很多做人的道理。在李大妈那，我学会了宽容，冷静，理智与坚强，学会了平 淡地做人。 李大妈常常说，楚儿，什么事情都好，都得自己适应。 我问过李大妈什么事情让她最难受，她告诉我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最难受。这句话让我心痛 ，让我有时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她。 …… 这些年来，有几个男人在我身边的。有些时候，我会找他们，会找他们解决一些事情，只是 解决一些事情而已。晚上时我会打电话给他们，告诉他们我在家，他们便会来了，早上的时 候一般我都会让他们自己走好了。很好，都不会给我压力。 这其中稍微给我少许压力的就数韦其了，每次他都会给我做好早饭，在我睡够时抱我起来， 和我一起吃早饭。韦其是个很不错的男人，长相不怎么，个子也不高，但气质很好，而且很 有修养，有内涵。韦其是个工程师，照说他的条件是不错的，可是他到现在还没结婚，已超 出要结婚的年龄好多好多，几乎是一倍了，比我小三个月。我知道他不结婚的原因，他也说 过，要等到我心动的那一天，我听了，但没放在心上。我第一次看见他哭，是在那一次，那 次我病了，他来照顾了我一个星期。病重第三天时，我对韦其说，其，我……，韦其声色俱 厉地说：不行！你病得这么重……。第四天深夜我对韦其说，其，我想……，韦其推推我的 鼻子说，你呀，就是拿你没办法！但还是接受了我的病毒侵略……紧要关头时，韦其问，爱 我吗？我说，嗯。第五天清早，韦其问我，Simple，昨晚的你是真实的吗？我说，嗯。韦其 说，我爱你。病好的时候，他对我说，Simple，让我来照顾你吧。我说，我的生命中不存 在男人。他哭了。我再说，在我面前哭过甚至下跪的男人数之不尽，我已不再感动，你走吧 。韦其走了。三天后打电话给我，对我说：“Simple，我不会改变我的初衷的。”我没说话就挂了。 我依然没有断了与韦其的交往，并不是不想消除压力，只是韦其给予我较好的感觉，仅此而 已。 …… 当十二点的钟声敲起，我已是一位地地道道的三十九岁的女人了。 三十九，这个数字终于来了。 胃开始不饶我。 这时，我已不再工作，每天只是这么地过着，很平淡。我坚持不肯吃药，不肯去做化疗， 甚至不愿去做检查。我认为，一切都是不必要的事情。 …… 自从我住进这花园内，我就常常去A区内的酒吧，一个人，常去那坐，还是喜欢喝啤酒。这 一年开始，我开始了天天去，天天晚上都去，一般都是在晚饭后过一会就会去的了，而且一 坐就是很久。我喜欢这酒吧的名字“ATTACHING”。每次，我总是喜欢坐在那个位置，那座号 是39。这位好像是我专用似的，反正每天晚上我都能坐上。吧台的Rainy看见我第一时间就 是对我微微笑，那笑容像下雨天里的彩虹一样夺灿。 当我坐了那么的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晚上，居然有人比我先坐着。我不会坐另外的位置，于是 我要走。但那人叫住了我，不太大声地叫了一声李楚，但我能听见。我走前一看，是老总， 他穿着好休闲，好像刚打完球的样子。我微微一笑，老总说坐吧。有点不情愿地坐下。老总 说，介意我坐了你的位置吗？我心里奇怪他是怎么知道的。就这么坐着。我没和他说什么 ，只是他不停地在找话题，我只是发现，他抽烟挺凶的。 第二天晚上是我先到，十五分钟左右，他又来了，还是和我坐在一起。这晚上我们开始聊天 了，原来彼此也较聊得来，性格，看法，想法方面都有着很大的共鸣。他也喜欢简单，也不 喜欢虚伪的人与事。他放在桌面上的还是那烟，万宝路。我说，这还是昨天那包啊？他说是 ，是的，既是昨天那包也不是昨天那包。我扬扬眉毛看着他，这时我开始怀疑自己的理解能 力。他说，我就爱抽这烟的，一直都没有换，天天都是。 我们开始说好多的话，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没有与别人说心事的习惯，却都与他说了点 。每天的这个时候，我们都会不约而同地来，相对坐着，每晚喝的啤酒也不多，就每人两扎 ，喝的都是蓝带。 一次他问我，Simple，好像你一直没有称呼过我？我说，你喜欢我叫你什么？他说随便吧。 我说，那我就叫你“随便”好了。他说，你好调皮的。是的，“认识”他后，我是开心了一 点的。随后我对他说是，既然你那么地深爱万宝路，那么我就叫你路吧，好吗？他很高兴地 说，就你逗。 慢慢地，他与我说了很多的心事。我知道了他的一些事情。他原来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儿子， 妻子是从前父母命定的，没有爱情的。后来他认识了一个女人，才发现自己好爱这女人，就 和她在一起的，妻子知道后大怒，与他离婚，然后移民到加拿大去了。后来他就一直与这个 女的在一起，很相爱，过得很好。可是就在建这花园的前三个月，这女的出车祸了，成了植 物人。女人姓楚，叫楚伊凡，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他叫张力，于是建了这花园，取名为“楚 力花园”意为，她的姓氏他的名字。三年前，伊凡死了。 而我也告诉了他，说是我只是为了一个男人而到的东北，到这无亲无朋的地方，改名为李楚 ，守候一个深爱着的男人。苦守三年后，这男人回来了，却对我说，“楚儿，你和我想像中 不太一样的呢，我一个人在外的比较寂寞，所以……谢谢你陪我的这些日子，我很快乐。可 是我不喜欢你的，我一向不喜欢比自己小的而且还是小16岁的女人。我对你已没有了激情… …”之后他就和一个比他大五岁的女人结了婚。在冰冷的东北生活，我常常因为天气的 缘故而忍不住哭过。那是我最想哭的一次，但却没有半滴泪。以后，我没有再见过这个男人 。这男人也叫力。 我们开始相信巧合这一回事。 我们开始都有点离不开对方了。 我们相约好，如果彼此没有什么事情意外的，就天天保持联系，天天都来这聊。如果谁要是 有事情不能来了，一定得写个请假条放到吧台去给Rainy。 聊了无数个晚上，中间大家一直没有缺席的现象。一晚，我胃疼，撑了一下，还是去了。路 也许有点看出来了吧，对我说，Simple，你很像我母亲。我说，是吗？我有你母亲漂亮？（ 我记得他说过他母亲好漂亮的，这一点我是相信的，凭他就可以证明的。）路说，不是的， 我母亲也和你一样，多病的。那晚路死活不要我喝啤酒，但我却照喝不误的。路很生气，对 我说是，Simple，你要是再这么不珍惜自己，我可就要走了，不和你聊了。我很快地说出口 ，哦，那么再见吧。路当时气极了，但没走，就说了一句，真拿你没办法。就由着我喝了。 那晚我是没有吃晚饭的，因为胃疼吃不下，但却还是能喝下酒。喝了好多的，胃疼痛更厉害 了。开始冒冷汗，路心痛地说，Simple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没理他，一会，痛得实在 不行了，我开始弯着腰，头开始有些晕，四肢没有力气了。路一把抱过我，上车，开去医院 。 急救后苏醒时，听到护士在与他说话：“张医生，她醒了。”我炫了，医生？张医生？路见 我一脸的迷惑，对我说：“我原来是这家医院的外科医生，半年前没做的。”路见我还迷惑 ，再说：“我一直有做生意的，主要是房地产和股票的生意。” 我感觉已经好多了，拔掉针头，准备下床。路恼极了，说是，你就不能多呆会吗？啊，听话 好吗？我说，我要走。路张大嘴巴没说话，但还是陪我走了。 路开车送我回到花园，再回到D区，再回到我的606室。 好像很自然似的，他没说要走，我也没说要他走，他就这么地留下了。 接近午夜，我的胃好多了，已不再疼。 我对路说是，我累了，要睡了的。路说，嗯，睡去吧。我说，你不睡吗？他说，这，我，啊 ……我拉起他的手，说是，一起睡吧。路顺势抱着我，我听到了他的心跳，我搂着他的腰， 双手搂着，路轻声地喊我Simple，我轻声地嗯了一声，路一下子好激动地就吻我，直接亲我 的唇，好紧张地，好激动地，像在咬我，狠不得要把我吃掉的样子……当路缓缓地进入我的 身体时，我感觉到了一种很震荡的感觉，有点像流星划过的那瞬间的感觉，那么地牵动着， 又像是浸温泉似的感觉，暖暖的…我感受着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整个人都软了，当那股热 流从体内渗出时，我甚至有点不能自我…… 故事就这么上演了。 早上有点晚醒来的，路一睁开眼就抱着我亲我，对我说，楚，我爱你。我紧紧地回抱了他。 路说，楚，你爱我吗？我不想一大早地扫这兴，模棱地说，你说呢？ 早饭时，路问我，楚，住到A区去好吗？我明白他的意思，一口回绝说不。路说，那我就赖在 这里不走的好了。这时的路好像小孩子，我忍不住笑出了声，问他，你喜欢看见这屋内还会 有别的男人吗？路说，我就不走了。呵，更耍赖的。 路还真说真的，没走。 一个寒冷的雨夜，韦其找我出去，对我说，Simple，你爱上他了吗？我很平静地对韦其说， 我的爱早死了，在力离开我后我就没有了爱。韦其说，那你为什么……？ 沉默了一刻钟的韦其突地冲进雨里大喊大叫：天哪！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呀？？…… 这一晚，我住在韦其家。 第二天回到606室，路明显是一宿没睡的样子。我也没理他，他也没问我，这时的他已经很了 解我了。路对我说，楚，你为什么不也叫我力呢？我说，在我心里，只有一个力。路说，我 要陪你过了这三十九岁好吗？楚，既然你叫我路，那么我就是你的路了，以后你就踏着我这 条路一直走，有路就有你，有你就有路，我陪着你一直走到这路的尽头好吗？以后我再也不 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我要好好地爱你，让时间为我作证吧。而后我有点感动，但不是真的 。 十五天后，韦其结婚了，与一个女人结婚了。这个说是非我莫娶，等我心动，对我说是不会 改变初衷的男人终于结婚了。还设了酒席，就在阿王那。他请了所有的人，唯独没有我，不 知这算不算是恨？ 他结婚那晚也是个雨夜。那晚，我想起了那个雨夜，想起韦其冲进雨里的那个雨夜，想起回 到他家时我用干毛巾帮他擦拭说他好傻然后用力地吻他脸上的泪和水，想起我生病时韦其长 期坐在我床边看着我，想起他高兴地摇晃我的手大喊Simple，Simple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水 果啊然后把削好的水果一口一口地喂我……我知道了韦其的闪电结婚。 路一直陪着我，我还是喜欢到那酒吧，还是要喝啤酒。路也陪着。有时心情很不好，喝多了 点，第二天醒来头特痛，路会第一时间递给我头痛片。我问路生命是什么，路反问我爱情又 是什么。路问我，什么时候咱俩一起去看看李大妈好吗？我说不，李大妈只喜欢我一个人去 。 这时我也不到阿王那餐馆吃饭了，路每天做给我吃。阿王为此事还笑话过我，说是以后啊， 想赚我的钱都难喽。 路常常会在晚上睡觉前时温情地看着我说，楚，我要你。常常会在早晨睡醒时深情地对我说 ，楚，我爱你。但是我从来没对路说过的。路说，哪怕等到我归土了，我也想听见你会说爱 我。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日，路陪我去沙滩玩，说是要去和我晒鸳鸯太阳浴的。很多人在游泳，在 划船，在玩水上电动车，很热闹。路突然问我，我们一起去游泳好吗？我很不自然地笑了笑 说是我不会的。路说，那么我教你吧。我触电般地说不！路问怎么啦？我说没有，我不会的 。路说，就是不会我才教你啊。不学！我很坚决地说。路说好好好，咱不游啊，我去给你买 饮料吧。我一个人看着水里嬉戏着的人们，想起一些尘封已久的对话：“我现在就住在一个 好美丽的湖边，环境可好了。”“嘻嘻，要是我啥时候想不开了，我就跳进那湖里好了，那 样湖就更美丽了，都变成是美人湖了。”“呵呵，你放心好了，有我在，你是淹不死的啦， 要知道，我可是游泳健将哦。”“嘿嘿，我可是笨死了的，好多游泳高手都教过我了的，可 我就是学不会，为这呀，便宜都不知让人给占去多少了呢。”“以后啊，我可不能再让别 人占你便宜了，要占就让我一个人来占好了。等我教你吧，我一定会教会你的，要知道我可 是九岁就让沈阳市游泳队给挑上了的呀。”“那好的，我就留着让你教好的了。”…不知那 一米八五的东北男子现在还游泳不。……楚，路在我背后叫。在想什么好事情啊，路问。 没什么，我一边说一边搂着路的上身。 这天，我突然对路说，路，今天让我做饭给你吃吧。路傻了足足半天没说话，然后摸摸我的 额头问，楚，你没发烧啊，你是哪里不舒服了吗？我丢下一句去你的进了厨房。路跟着走了 进来，我开始洗米，很细心地洗，把小沙子什么的全挑出来，路在一旁轻声说，楚，你已经 洗了三次了，不用再洗了，再洗米的营养都没有了。我放水，准备煮，路说，楚呀，太多水 了呢，你这是要煮稀饭哪！我看看他说，你出去行不行？路说，好好，我出去，我很~~~~“ 放心”地出去了呀。我切萝卜的，骨碌！萝卜掉地上了。路哈哈大笑，楚你是在砍柴吗？哪 有像你这样拿菜刀像拿斧头似的切萝卜的呀？晕啦~这萝卜不是圆的吗，而且是我洗得干净， 当然会滚咯，这有什么奇怪的？走走走！把门带上！不要你在看！路识趣地走了。我嗑嗑碰 碰噼噼啪啪的倒也让我做好了。我大叫：路！开饭！好咧，就来，路应着。“啊”~~~~我一 声大叫，路冲进来，楚，你怎么啦！！！见我捂着手指，路抓过就问，伤了吗？我喏喏地说 ，这汤好烫哦。路把我的贴在他耳垂说，我心疼死了。 其实饭还可以了，熟了的。菜就两个的，我把一个大大的荷包蛋夹给路，并喊快吃。路一边 吃一边看着我微笑，我说好吃吗，我也吃一个。我，我实在不敢恭维自己，实在吞不下这和 盐一个味道的蛋。我很怀疑地看着路，再把筷子夹向他的蛋，他很迅速地把剩下的蛋一口吃 进肚子里。我怒问，路，你怎么就这么委屈自己呢！路说，不，不的，我一点也不委屈，这 蛋很好吃呀，真的，你看我都吃完了耶！我走过去，用筷子敲打他的背，就你骗我！就你骗 我！我要打你！路跑开，打我？你先追到我再说吧。我追，路突然站住，哎呀，你好棒耶， 居然追到了！你，你，就你坏！我俩在地上扭作一团…… 饭后路搂着我对我说，楚，其实一切都不那么的重要，你今天能做饭给我吃，我就已经是感 动得一塌胡涂了，我还能说啥呢。我要记住今天的日子，我要记住今天是6月6日，难忘的一 天。 我说，路你爱我什么呢。路说，我爱你没带耳环。我说，不算，那是因为我耳朵没有打孔啊 。路说，我爱你没带戒指。我说，不算，那是因为我没结婚哪。路说，我爱听你大声说话。 我说，不算，那是因为我嗓门大啊。路说，我爱你喜欢睡觉。我说，不算，那是因为我属猪 啊。路说，我爱你三天不洗澡。我说，不算，那是因为东北冷啊。路说，我爱你…… 日子就这么过着，路常常会哄我吃饭呀吃药什么的，常常会抱着我说爱我，拍打我的屁股说 我坏坏。我也常常会看着路的脸，听他说话听他笑，看他生气的样子，听他说要和我一起慢 慢地变老…… …… …… …… 三个月后，路突然晕倒的，吓得我好紧张，打电话叫韦其来帮忙送了他去医院。 结果很残酷，路得了血癌。 听到这消息，我一个人跑到的士高里狂喝啤酒狂抽烟，哭了。这是力离开我后的第一次哭。 那一次的晕倒后路就一直住在医院里了，我天天陪着他，那时已是寒冬了。 1月6日，医生告诉我，要我做好心理准备，我听后再次哭了，那次是躲在医院里头的厕所里 哭的。 一天，路对我说，楚，不能陪你了，我好担心你的，我没什么的，我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你一个人要好好地过啊，知道吗？路没有临死前的惧怕，样子很从容。 1月16日，路突然昏迷不醒，我大惊失色，找来医生，医生急输血，我对医生说是，医生输我 的血吧。医生说不用的，路是O型血的，医院里不缺的。但我执意要输自已的血，我对医生说 要是你不答应的话，我就自己割自己的血脉，让血流出来，我只想是能在他身上留着点什么 罢了。后来医生同意了。 晚上，路醒过来了，但脸色很是苍白，白得我不敢去看，不忍去看。 这几天，路很反常，一会醒一会昏的。昏时只会紧紧地抓住我的手不放，但醒时却很清楚地 知道我是谁。 再过了几天，路已经不能说话了，就是会看着我，好像在说话，嘴巴一张一合的，没人知道 他在说什么，都以为他是要用嘴呼吸了，但我是懂他意思的。 1月26日，这一天路突然地很清醒过来，脸色很是红润，嘴角还带着微笑。他一直捉着我的手 不放，捉得紧紧的。他手指指墙上的日历，然后对着我笑，再突然地就会说话了，很用劲地 对我说声，楚，生日快乐，我爱你。我当时真的是好感动的，感动他这个时候还能记得这回 事。我的泪水就这么不听话地流了，这个时候的我，好想对他说一声，我爱你的，但终究没 能说出口。 晚上八时左右，路突然全身抽搐，很厉害，越来越猛。医生护士拼命抢救…… 看着心电图的波浪线终于成一直线时，我的心像是冻结了般不会言语。 我抱着冰冷的路，对着那无色的唇狠狠地吻了下去，热泪淌在那无情的脸颊上，突然我用劲 全力咬破他的唇，我希望能看见它流血，我希望路会痛得忍不住惊叫一番，我希望…… 我身上的一部分血液就这样在这个永远55周岁的男人身上停止了流动。 十时，我一个人回到了楚力花园，经过李大妈家时，很想进去看看她，很想她用那满是老茧 的双手摸摸我的头喊我楚儿，很想告诉大妈我的心好苦好苦，但却忘不了她说最心痛的就是 白发人送黑发人，脚步还是停了下来，回到606室。 我突然好像闻到了路的气息，整个屋内都是，满满的，占据着。我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客厅里 ，感觉眼睛好酸好酸，好像想哭，我竭尽全力地去挤下哪怕是那么的一点泪，但却没有一滴 落下来，无奈。起来，走回房里坐在床上，好像听见自己的声音说：路，其实我…，麻木。 躺下，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好像睡着了，苍白。醒时，11点55分，眼前清晰地涌现出那一米 八五的 东北男子的身影，剧痛。再起来，找出抽屉里的砒霜，和着开水，一口倒了下去…… 紫楚儿 2002．11．4凌晨 -谨以此文写给我最深爱的丈夫 ——文中那一米八五的东北男子。 倘若男人能读懂此文章，就能读懂我对他的心，就能知道我是那么的爱他。 -- 如果是我自己选择的那么我就不会后悔 既然是我自己放弃的那么我就不会回头

天一 · 发表于 25.11.2002 23:5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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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桶 · 发表于 3.8.2003 12:3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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