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一 序章 <br><br> <br><br>你们要是真的打算在电视机前浪费整整一个夜晚，那才真是傻的要命。因此，我从来不在电视机前浪费一晚上的时间。因为在这儿他们不给我们看电视，尤其是在他们把一把撑开的雨伞倒装到房顶上之后，我真的不知道他们的浆糊脑子是怎样思考问题的，我真的很怀疑这样安装的雨伞能够替漏雨严重的屋顶挡住瓢泼般的倾盆大雨。我喜欢的是晚上游荡在空空的街道上，迎面吹拂着毫无阻挡的冷风。这时候，黑暗和死寂的气氛包围了我，一点儿也不柔和的街灯刺激我的双眼晕眩，头皮发麻，我在尽情享受我的荒凉午夜，我的确喜欢晚上游荡。 <br><br>你问我是谁？你知道，这个问题并不像你们所想像的那样容易回答。实际上，我并不能十分确定自己的名字。只是我的脖子上挂着一块该死的牌子，上面有“#PA053”这几个字符，至于其他的字我就认不全了。他们也从来不告诉我这些字都是什么意思，其实我也并非一定要弄懂这些字的意义不可，对于这一点，我并不那么在意。每次排队打饭，都有一个讨厌的家伙排在我前面，他的脖子上也挂了块牌子，也同样有一串古怪的字符“#PA052”。他说，他的数字比我小，因此在我面前总是感到很自卑。我倒没有因此有多得意，你们都还不了解我，我并不是那种假模假式煞有介事，比别人稍微强一点就自鸣得意的家伙。可是我们这里却有不少那样的人，他们都穿着差不多式样的衣服，就和他们都差不多丑陋和残暴一样。你着实不知道，这些人有多么没有素质涵养，他们真的会在你面前大喊“神经病，白痴，弱智”等等不堪入耳的称呼。我的确不知道他们是在同谁说话，但你真的看不出他们是在相互打招呼，或者是和他们的混帐情人打情骂俏。虽然那些穿差不多衣服的人不顺心的时候经常会误将我和我的同伴认作沙袋操练一翻，但我们并不能就此责怪这些人，他们其实过地很不好，他们确实非常可怜。所以当我们有机会回去探望一下亲人的时候，责任感和善良心总是驱使我们一次一次做出留下来的决定。我们始终觉得，这些可怜的家伙离不开我们，如果我们有那么一段时间不在并且被他们知道了，你知道后果的，这些可怜的人啊，会变得不知所措心神不宁。我猜他们会焦虑万分地到处寻找我们，他们真的会这样做，他们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可见，他们确实十分需要我和我的伙伴们，我们对他们十分重要。 <br><br>我来这儿的时间其实并不很长，只能算是一个新手。我是说，相对于和我住一个房间的那些伙计们，他们中有的人已经在这里住了几十年，可是却对这个美好的地方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但我就不一样了，虽然一开始我对这儿停电漏雨打人私刑什么的，也很不适应。可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喜欢上这个可爱的地方，我已经很适应这里的规矩和节奏，外面的人喜欢管这东西叫生活方式。好吧，我已经很习惯这里的生活方式，而且再不打算回到外面那个可怕的世界去了。总之不管别人怎样想，反正我是不打算搬走了，就像这样在这儿住上几十年，几百年或者几千年……我是去年搬到这里来住的，也许你也遇到过相似的问题吧，总有些讨厌的家伙对我说“我是被送进来的”、“我刚进来的时候一无所有”等等丝毫不着边际的话。当然我从来没有把这些风言风语当回事。“如果你打算听从所有人的劝告，那你一定只能躺在棺材里。”这句话可是我妈妈告诉我的。是这么回事，我刚来的时候……什么，你说什么，你对我进来之前都干了什么更感兴趣。当然，我根本不介意讲讲那些事情，可是你知道，我那时候蠢地要命，远没有现在在这里如此清楚明白。不过，如果你实在想听的话…… <br><br> <br><br>二 <br><br> <br><br>好吧，我打算讲讲我在那所监狱度过的最后一年。不过，在外面你们喜欢称之为学校。是的，是的，PD（鬼知道她为什么是这名字）是所挺不错的监狱，至少大家都是这么认为，毕竟她显得挺有钱。据说法国本来也有所混帐大巴士底狱，后来一些家伙扑了空，冲进去发现里面只关了两个倒霉蛋，可还是把它弄破了。可是，在PD这里，这些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如果你有机会站在综合楼莫名奇妙的突出部——PD的制高点看看蠕动不安的黑压压的人群和假手架防拦网层层包裹的新建筑，你就会全都明白啦。嗯，PD的确是不错，至少基本上她还是所走坐制的监狱。假如有那么一天，你来到我们这座令人无比伤感的城市，就有机会在城市的差不多算是西边的一条狭窄街道上发现我那可爱的母校。故事发生的这片区域，算是该城打算兴建的十万个文教区中比较老的一个。实际上，也的确是这么回事，这儿附近是有那么几所学校，其中的一些还挺有些他妈的名气和口碑。甚至你可能根本想不到的是，有一所挺像那么回事的研究所就在围墙的另一侧。那所研究机构说起来也颇为有趣。因为几个喜欢吓唬人的家伙煞有介事的宣传，该所像一切传说中的圣殿一样，长年笼罩在神秘主义的阴云之下。报纸上专门说他们喜欢从遥远南极弄些冰块摆在实验室里。至于研究所那帮伙计们费老大劲从南极撬不怎么大的一块冰回来的原因，我一直都没有完全弄清楚。本来有一段时间我想我差不多快想明白了。可突然发现研究所大楼上安装着足够多的空调设备，于是我精心的推测立刻又站不住脚啦！其实，除了这些令人窒息的教研机构以外，这儿也有不少那种不那么严肃的地方。我是指各种档次和规模的超市和饭馆，游戏机房和网吧等等这些鬼地方。总之，除了月球上，这种鬼地方几乎到处都有。甚至说他们无孔不入也并不为过，一排沿街的出租房，没过两天你就可以发现他们全都出手啦，而且90％变成混帐小饭馆快餐店什么的。X2小河在这里并不十分引人注目，因为像这样肮脏的小河实在是数不胜数而太过平常。她就在PD中学门口不远，几乎是南北向穿过这片区域。我是说，这是最令人沮丧的啦，你每天得打桥上来回过往约莫上千次。为什么那么令人沮丧和伤感，你看，本来古人都特别喜欢在X2河畔赏梅作诗什么的。可时间还没过去几百年，这儿只有富营养化污浊的河水和肮脏的淤泥还没被干掉。那些污浊肮脏总是最后一个被干掉。可在这之前，其他的东西都他妈的统统死光啦！就算你有那才华作些狗屁诗歌，面对这样的风光，也只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地骂句难听的脏话！你瞧，这儿的东西没有一件不让人沮丧的，事实上很长时间以来，我总是沮丧得要命。 <br><br>我可不会忘记，那天下午，我正在座位上莫名其妙地沮丧…… 突然就打起下课铃来了。在PD，他们总是像这样趁你毫无防备的时候打铃。听到这混帐铃声，除了几个屁股上粘着牛皮糖的姑娘（他们向来如此），大家都像没命似地冲出牢房（对对是教室，教室——我保证再不提牢房这个词）。他们有的跑回家吃饭，有的就在学校食堂凑合一下。而我这时候不太想吃东西，所以我就留在座位上继续沮丧着，还十分神经地开始反穿衣服。这时候教室里走空啦，所以当衣服上一个扣子掉下来，没人去替我捡，我就得自己弯腰就捡。我当时很有些不高兴，实际上我是很少有高兴的时候，所以我几乎就不知道自己高兴不高兴有什么区别。于是我就把小扣子踢进垃圾桶，这种事情总让我有些激动。当我把视线从垃圾桶移走，很显然，我知道S君已经走进教室。对啦，刚才我们提到南极，遥远的南极，你听说过有关生活在那儿的因纽特人的故事吗？通晓史地的S君可是讲这类乏味陈旧故事的高手，真了不得！故事虽不精彩，可我们谁也不认为真诚地要命的S君是在撒谎，知识渊博的他准就是那样认为的。奇怪的是像他这样的人却总是对自己充满信心。现在他正准备回到自己的床上，他可是个罗圈腿和轻度脊髓灰质炎，所以他几乎就是那么又扭又挪过去的。他的同桌因为要去镶牙所以打算一晚上不来啦，于是有了两张椅子拼的那种床。， <br><br>“饭吃得很快！”偶尔我也会假惺惺地恭维别人。 <br><br>“超市里随便买点东西。” <br><br>“你看的什么书？”他进来的时候我瞧见他腋下夹了本书。 <br><br>“《欧洲中世纪通史》”他没抬头接着说，“是本历史书。” <br><br>我伸长脖子瞧了瞧，似乎就是他讲的那本书。他这种人完全就是那样子，总是自以为是地要命，好像研究中世纪史就和填份体温登记表一样轻松。我不再同他搭话，跟他对话叫我更加心烦。你们猜他读那些挺像回事的书有什么用处，完全就是出于好为人师的虚荣的驱使。不过现在教室里只有我一个焦虑不安的听众，他也就没兴趣开节大课。我也正好赶在他开始宣讲立窝尼亚骑士团攻打法罗群岛战役的史诗之前遛出了教室。他讲那个骑士团的故事已经好几天了，而且居然吸引到了不少忠实的听众。不过，公道地讲，他还算是个有些聪明的家伙，绝不会忘记在那些煞有介事的故事中间穿插几个充满人情味的小品。比如昨天他就给那群善良单纯的听众们讲了一个发生在格陵兰企鹅和因纽特人的小小插曲以及一位智利老猎人遭遇北极熊的哲理寓言。 <br><br> <br><br>三 <br><br> <br><br>此刻空荡荡的走廊显地十分宁静祥和。可这不是她的本来面貌，再过几分钟，年轻生命的一切虚妄，盲动，迷茫和无助就要充斥这条著名的走廊——荆赤走廊，有多长，从最后一级台阶展开跨越整整四个巨大的教室，穿过整个大楼，成为食堂到操场两处美景的自然过渡。有多宽，栏杆到洗手间的最开阔处完全可以让你放开大步走上几下而不用担心进错门，或者突然发现自己悬在半空。有多高，虽然不能抚云摘星，但我敢保证跳下去不会感到太持久的痛苦。荆赤就这样试过，所以很自然地这条走廊以她命名。不管这条走廊将来的命运如何，反正在这几分钟里，她完全属于我。我靠在她粗壮的栏杆上向下张望，看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除了主楼天井晒不到阳光显地阴森灰暗的草坪，正邀我下去陪陪她们。站在这里的我，很自然的想起那个纵身跃下的勇敢女孩，我的身子不由往前倾，重心不断地改变，但最后插在口袋里的双手迅速出动抓住了栏杆。“我们暂时还不行”这莫名其妙的句子在我已经混乱不堪的大脑中徘徊，身子向后倒去，脑袋撞了瓷砖，只是很走运两者都没碎！ <br><br>不过很快就顾不上后脑的痛楚，因为通往主楼的路上有人过来了。站在这个地方让一切都一目了然，明摆着的，这预示着放风时间所剩无多。很快我就在归来的木乃伊中发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可酒足饭饱的家伙相互搀扶喂一种可笑的QQ糖的样子实在不够耐看。回到那属于我的角落，淡的看不见的云，阳光洒在每个人身上多么幸福！美丽的夕阳早消失地无影无踪，原来我们根本没有。当走廊再次成为各种节目表演的舞台时，吵吵闹闹的观众们开着闪烁不停的日光灯心不在焉又别有用心地欣赏。多美的夜晚，晚饭结束后人们在昏暗的夜幕中欣赏人间最真诚而又最短暂的戏剧。美好生活每天都是，演员们真是卖力敬业，每个细节把握的恰如其分。我还呆在原地，恢复的喧哗和我形同陌路。刚点亮的街灯，远处楼群发出的群星般的光芒，还有那如同流星划过的车灯吸引了我一直飘忽不定的注意力，大家都了解我是个如何古怪的东西，我也毫不在意地那么呆呆地盯着那条小街及她背后的小山和楼群。我想起了那首《这样的一夜》 <br><br> <br><br>One of these nights <br><br>One of these crazy old nights <br><br>We’re gonna find out <br><br> retty mama <br><br>What turns on your lights <br><br>The full moon is calling <br><br>The fever is high <br><br>And the wicked wind whispers <br><br>And moans <br><br> <br><br>You got your demons <br><br>You got desires <br><br>Well, I got a few of my own <br><br> <br><br>Oo, someone to be kind to in <br><br>Between the dark and the light <br><br>Oo, coming right behind you <br><br>Swear I’m gonna find you <br><br>One of these nights <br><br>…… <br><br> <br><br>我又在鬼叫了，灯火阑珊处尊贵的观众受到无比的惊吓正四处逃窜。惊慌失措之际…… 突然就打起铃来了，又是毫无防备。上演的节目纷纷谢幕，鬼叫声也渐渐淡出。大家毕竟都在睡啊吃啊，拼命写啊，拼命写啊……做完了约莫五十张，我推测“眼前的问题很多无法解决 ，可总是没什么机会是更大的问题”。确实个人问题需要解决，于是目的地不再未知。不断从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充分证明整个世界对于解决的急迫不可耽误延迟的旺盛需求。倒车请注意，转身需要等待，外侧座的女孩的意识会很快觉醒。等待，起身，转身……一些转身，奇怪的走路方式。一些专心或不专心造成有或无意识抬起的眼神的注视下，终于跨出门去。可没有准备任何情况特殊的理由，在受到为什么要上厕所的讯问后，我一如既往的沉默沉默。我想到所有的万能系统口令和登陆密码，可这些完全不够让我通过这道防线，在总监面前任何黑客或作弊工具只会令事态朝着更加不利的方向发展，衍变，最终往往是承受不对称打击和长期不能撤销的制裁。明摆着的，死机了。 <br><br>老鹰们唱的好。 <br><br> <br><br>Ahh... <br><br>Every time I try to walk away <br><br>Something makes me turn around and stay <br><br>And I can’t tell you why <br><br> <br><br>当哑盲瞎戏剧进行到第二幕时，约莫又有五十张完成了。此时传来的美妙的伴奏，用其特有的魔力祝福着快要被空虚和报复吞噬的人们，挽救着无数快要失去抵抗的灵魂。明摆的，这就是有名的校鸣乐队的排练效果。收到如此鼓舞而重燃生命之火的人们，欢呼着把给自己预留的棺材付之一炬。多神奇的音乐！最起码这是空虚疲劳沉闷窒息中唯一不可错过的唯一恶搞类音乐节目，竟然被如此挽救，大家心怀感激。没有人打算恶意的贬低和诋毁，发扬优良传统是多么响亮正当的口号！如此而已。 |
|
狗仔卡
发表于 1.11.2003 07:36:44
显身卡
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