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职业者“自由过火” 风险谁担

庄周

     天马行空，独来独往，仿佛江湖中的独行侠，自由职业者正越来越受到人们的羡慕。以往，人们印象中的自由职业者大多是自由撰稿人或从事艺术创作的人。而现在，律师、公证员、注册会计师、医生还有记者……也将加入自由职业的行列。<br><br>    与以往不同，这些职业与社会公众的联系更加紧密，对社会影响更加巨大。这些“自由人”一旦出现工作失误，对别人、对社会造成很大伤害，那么，他们的“自由”是否应该有所限制？出事后谁来负责？他们面对的职业风险又有谁来保护呢？<br><br> 争先恐后，加入自由大军<br><br><br><br>    最早的自由职业是演员、画家、音乐家、自由撰稿人等文艺界人士；随后，平面、网络、时装、工程、服装、珠宝等各类设计人员、摄影师、翻译等具有一定专业技能的人，也加入到这一行列；公关、家教、保险商、各类咨询人员的服务行业也投入其中；随着执业制度的完善，律师、注册会计师等也有了自由职业的倾向；而最近，卫生部和国家新闻出版署官员分别表示，医生、记者也将成为自由职业者。<br><br>    张先生是个翻译，4年前，他辞掉了工作，在北太平庄租下了一套房子，开始他自由职业的生涯。尽管做得很辛苦，但他说他喜欢这种生活工作状态。<br><br>    无拘无束、自由选择工作任务，不必看别人脸色行事，靠自己的知识和技能独立劳动。自由职业人成为不少年轻人的理想“职业”。<br><br>    现在，就连一些曾经非常强调纪律、强调团队精神的医生、记者都将成为自由职业者了。自由职业涉及的领域越来越广泛，这让许多年轻人有了投身其中的机会。在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里，都有着数十万人在这种状态下生活工作。<br><br> 生活重担，换取自由代价<br><br><br><br>    “自由”是自由职业者的梦想。“其实，自由仅仅是一种形式上的自由，工作、生活上的压力却可能比其他人更大。”张先生告诉记者，他一个月要是不能承揽到3万元以上的活儿，生活就成了大问题，他要养家糊口，还要为自己的未来和儿子做好积累。自由职业者没有劳保、养老保险，生活的压力到一定程度就成了重负。<br><br>    成为自由职业者并不是容易的事情。“要成为自由职业者，必须具备一定的知识与技能、社会生存能力，还要有坚强的意志。”一位自由撰稿人告诉记者，“想做自由职业者，必须要做好吃苦的准备，甚至你很可能要从此开始每天要为温饱发愁。”<br><br>    并不是所有没有单位的人都可以称作自由职业者。缺乏生存的技能、缺乏相应的社会关系，就没有资格做一个自由职业者。成为自由职业者的决不是无能者。<br><br>    自由职业者自由的生活工作方式令人羡慕，但自由职业者在很多时候，也是“没娘的孩子”，遇到困难往往要完全靠自己解决，而事实上，在从业过程中，出现的一些问题，也是无依无靠的“自由人”自己解决不了的。<br><br>    “你选择了这样的生活，就要为此付出代价。”张先生说。<br><br><br><br><br> 走向市场，承担自由风险<br><br>    就在十年前，几乎所有具备劳动能力的人都隶属于某个单位，谁都无法游离于一种社会组织从事自由职业。把单位管理好，就等于管理好了人，单位人如果出现工作上的事故，也往往由单位承担大部分责任。<br><br>    而如今，“为自己工作”的群体日渐庞大，自由职业者要付出的代价，今后无疑还要再加上一条——职业风险。那么，谁来管理这个群体，他们面对的职业风险又有谁来保护？  <br><br>    “制约自由职业者的行为，关键靠法律和行业规范。”这是在采访中，记者得到的比较一致的看法。<br><br>    近年来，我国各项法律制度逐渐完善，一些过去尚不明晰或由国家承担的责任，开始由法人或个人承担。会计、公证、律师、记者等职业都已经开始逐步走向市场化，自主开展业务、独立承担责任。要负责任就要承担风险。<br><br>    一位注册会计师曾对记者说：“对于每一次的审计都要慎之又慎，因为签上你的名字，你就要承担法律责任。”<br><br>    一位记者说，尽管目前记者还不能算是自由职业者，但除了单位的任务外，记者的工作状态还是相对自由的。实行记者资格制度后，记者将成为自由职业者，但相应的监督和处罚机制也建立了起来。记者违规，换家报社还可以继续从业的现象将消失，记者的执业风险大大增加。<br><br>    许多行业对从业人员的规范、监督机制也越来越严格。执业者的个人资料、行为记录等都要公开，对违规违法的不良记录进行公示，对自由职业者的自律起到了约束作用。<br><br>    一些发达国家的市场透明度较高，一旦形成了对他人的赔偿责任，往往是巨额赔偿。近年来，随着公众对专业人员履行职责的期望值升高，国内消费者的自我保护意识也在不断增强，法律环境的进一步完善也给消费者依法保护自身权益提供了强有力的保障，使得职业责任引起的投诉和纠纷近年来呈快速上升势头。<br><br>    <br><br> 责任重大，个人无力承担<br><br><br><br>    然而，对于这些没有任何背景支持的自由职业者，是否有实力承担那些随时可能发生的责任风险？对于那些并非有意出现的失误，又要靠谁来援助？<br><br>    演员、画家、网络设计师……像张先生这样靠技能和服务吃饭的人，选择了自由的工作，不论是发了财，还是吃不上饭，都是自己的事，与别人无关。<br><br>    但律师、公证员、注册会计师、医生还有记者……这些与社会公众息息相关的职业，他们的“自由”是否应该有所限制？律师、注册会计师的信用问题，医生、记者等行业的职业道德问题，让人们忧心忡忡。对这些职业的严管，已经引起了社会各界的高度关注。<br><br>    举国震惊的银广夏案，虚构巨额利润7.45亿元，3名注册会计师被移送司法机关，由此掀起全社会对会计师作假帐的声讨。在如此重大的案件中，注册会计师将承担多大的责任？<br><br>    “会计师承担的应该是审计责任，而不是会计责任。会计师也并不是会计报表真实性的保证人和保险人。因此，这是一个审计风险未能及时有效防范的问题，与审计人员的弄虚作假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问题。”辩护律师辩辞中的审计风险，也是注册会计师业界近来探讨的问题。<br><br>    自由职业者工作中有意无意的失误，给社会、给公众带来危害，无疑要受到相应的处罚。但这些职业的可能造成的危害，是没有依托、缺乏援助的“自由人”偿付不起的。<br><br>    一个律师的失误，可能损害的是社会的公正；一个医生的失误可能给人带来伤残甚至伤害生命；一个注册会计师的签字，可能会让一个企业破产也可能让许多家庭倾家荡产……<br><br>    对自由职业者合法权益的保护和援助已经成为不能不面对的问题。<br><br>    保护稳定，自由健康发展<br><br>    多年在为自己工作的张先生对记者说：“自由职业者的身份是很尴尬的，你要不断向别人解释，要面对拒绝和欺诈，更严重的是，你没有一个未来的保障。”<br><br>    与张先生的苦恼不同的是，律师、医生、注册会计师等还要承担着他们可能根本无力承担的法律责任和赔偿风险。<br><br>    自由职业者的生存发展问题得到政府越来越多的关注，开始制定相应的政策法规。北京、上海等许多大中城市已经对自由职业者的养老、医疗保险做出了规定，逐渐健全的社会保障措施将为自由职业者解除种种后顾之忧。<br><br>    对各职业从业者的保护措施也在不断出台完善，行业协会的作用在不断加强。为合理规避职业责任风险、保障自由职业者的权益，保险公司推出了职业责任险，会计师、公证员、律师、医生、建筑师、工程师、房地产经纪人、保险经纪人等职业的职业责任险，已经或正在出台。尽管，法律、规章制度和保障措施还都不够完善，但人们已经把关注的目光投向了这个群体。<br><br>    随着社会的发展，自由职业的社会角色、社会地位和社会贡献已经开始得到人们的承认和尊重，自由职业者在中国的社会声望和社会评价也在逐渐上升。各种保障制度的建立，无疑将使中国的自由职业队伍进一步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