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郸窄轨和淮阳庙会

大长今

    走进绿色25T车厢之前，列车员盯着我手上的票看了好一会问：“这什么意思啊？”我说：“通票呀！”他嘀咕一句：“哦，以前从来没看到过嘛。”换铺的时候我瞄了一眼票夹，整节车厢全是到郑州的，只有我楼上的中铺到徐州。整列车的列车员全是男青年，想来拉萨这样彪悍的目的地治安问题不会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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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总是漫长的，并不响亮的鼾声此起彼伏，只有个别人在玩手机或者用电脑看剧，真不知道这些人买卧铺干吗。我看了看表，列车准点到达蚌埠，和晚点的K375一起离开站台。
    快1点的时候，列车员来叫中铺换票了，我拉开窗帘，发现列车时速只有十几公里，心里直纳闷，164的点可没预留待毙呀。然后列车居然真的停了，女人穿戴整齐坐在外面的座位上，一列带鱼从窗外呼啸而过，我知道完了，这就叫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啊。列车大概是一点三刻左右到的徐州。
    4点三刻列车员才开灯叫人，说5点20才能到郑州。看看凌晨的郑州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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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许昌到鄢陵46公里的路小火车居然要开1小时多，马上决定打的去追，估计司机看在外地人的份上要了80，但时间要紧。经过无数次问路后，总算在小火车到鄢陵之前赶到了这里。


    客运记录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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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国内，轨距小于标准1435毫米的铁路被称为窄轨。始建于1966年的禹郸铁路是一条单线铁路，两条铁轨宽度仅为762毫米，于1971年11月全线通车。目前这段窄轨铁路只在许昌至郸城间办理客运业务，每天只有一对客车，早晨从许昌出发，下午一点到达郸城，换向后返回，全长165公里。小火车的车厢长度是13.28米，定员60人。
      好久不见车来，问一个同在等车的当地人：“车会来吗？”
　　“会来的，总是会来的。”
　　“每天都晚那么久？”
　　“不一定，有时快点有时慢点，但最后肯定会来的。”
　　“你经常坐这个车？是的，我老家淮阳的，大巴要３５快呢。”

　　图定８：０９到的小火车，直到八点半才有一个拿着信号旗的人从自行车上下来，打开站房门。

　　“哈哈，很多外地人都像你那样特地赶来，在我站房里什么都要拍，他们说这电话机是日本人留下来的，是文物，我就说使劲拍吧。”
　　“真有那么久？”
　　“当然不是，６０年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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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能算文物了，你可得藏好呀。”
　　“不慌，仓库里多的是。”
　　看着那几台布满灰尘的电话机，我知道它们不太常用。果然过了一会，信号员的手机响了。站台上的人纷纷打起精神，走到铁轨旁一字排开。


　　简陋而破旧的小火车已经看不到当年的辉煌，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早该报废了。河南所有的窄轨当中，这是最后一条由于沿途农民的大量反对而保留下来的线路，贫苦的劳动人民大多只能依赖这唯一的年久失修的交通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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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厢连接处，我看不出是什么钩子。


　　其实我最想拍的是厕所，第一节车厢的厕所是列车员专用，只有用三角钥匙才能打开。普通乘客只能使用最后一节车厢的厕所，也不知道那个陈旧的便具是否有人清洗，总之是不堪入目不堪如鼻，当然想不到后面还有更夸张的。
　　最后一节车厢应该是可以放牲口的，一头牲口是乘客的五倍票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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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车慢腾腾地在豫东平原的农村中穿越，田野的主要景象和山东西部类似。怪不得聊城菏泽属于中原官话区，果然地域文化是相近的。只是河南的农舍更加简陋，裸砖成为最常见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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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暖还寒的季节，看不到多少人在劳作。虽然河南早在前年就成为全国第一个人口过亿的省份，但是偶尔经过的平交道口也见不到几辆农车等待。可见人口并没有成为农村经济发展的推动力。当地政府一味鼓励农民外出打工，而不是留守支援家乡建设，联想到由于分配不公而滋生的暴力犯罪和地域歧视，他们为大城市的财富增长究竟贡献了多少成就？


     扶沟站的客流在这条线上可以算大站了，可惜站内找不到一块像样的站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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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货卸完了就听见列车员大叫：“解手的快点啊！”这时我才明白，列车上的厕所不允许大便。

        沿途随拍就不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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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火车的客流一直很好，沿线贫苦的农民交到列车员手里的都是皱巴巴的小面额纸币。有个皮肤白皙的抱小孩少妇，列车员分她油饼吃，另一老年乘客给小孩塞钱还自称“奶奶”（不是她家里人），因此我断定她丈夫应该在当地有点花头。母亲不喂的时候，小孩拿了油饼不吃到处乱扔，也算给单调的旅途多了一点可以关注的东西。

    2011年是改革开放第33年，长三角城乡统筹已经翻开新的一页。在人口密度并不小的河南东部，农村面貌却并不乐观，随处可见堆积成山的啤酒瓶、塑料瓶和各种颜色的塑料袋，在阴沉沉的天幕下散发出一股股味道，千疮百孔的列车仿佛在一个巨大的垃圾场中游荡。砖墙上满是低劣的广告，什么包治结巴、包治尿床等等。奇怪的是虽然没什么乡镇企业，这里的污染却比东部省份更加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