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巫山 于 8.9.2010 18:01 编辑
早晨起床,依稀梦到了昨日。旧友欢聚一堂,一睁眼就泰山般横亘在眼前。生活在往昔的人是不快乐的,但偶尔的乡愁还是挥之不去。人和人之间的牵绊真是难以掌握。家里的朋友们对于此刻我的心绪其实是无知无觉地吧,一如他们开始惦念我的时候,我这里可能正在狂欢得不知所以。但有了牵绊,才能有所期盼。人在天涯,牵挂的触觉却无所不在。
阿希今天刚好在线。距离上一次qq聊天已经几个月了。她在非洲定居,十年光阴茫茫,我们各自在天涯海角混着生活。
---还记得上次你问我干嘛起了这样一个ID么?
---恩,什么名字不好取,偏偏找了这么个让人误解的名字。水性杨花,多难听呀
---嘿嘿,今天比较无聊,就给你讲讲这id的来处吧?《梁书》有载,杨华,少有勇力,容貌雄伟。魏胡太后逼通之。华惧及祸,乃率其部曲降梁。胡太后思之,为作《杨白花歌》,使宫人联臂蹋足歌之,声甚凄婉。其歌曰:“杨春二三月,杨柳齐作花。春风一夜入闺闼,杨花飘荡落南家。含情出户脚无力,拾得杨花泪沾臆。春去秋来双燕子,愿衔杨花入窠里。”相传杨花入水化萍,二者皆尽招摇无根之意。异乡飘泊,身比杨花浮萍,朝夕浮沉。
---哦,原来你是这层意思。
---对,下次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了。很类似的杨花故事。你还记得我大学时带过的那个小家教么?下次就从他说起好了。
阿希,你昨天问我,为什么还是决定把经历写下来?当时广播里正提起那个曾被囚禁在地下室若干年的奥地利女孩,说她最近出了一本书,讲述她的经历。采访她的朋友,说很理解,这是她消化不堪过往的一种方式。至于我么,往昔犹如风湿病一般,每逢阴天,必然要发作一番。周而复始,扰人清平。也许,写下来,也就可以摆脱这痼疾了。这样的想法也许是奢求,但毕竟,可以尝试一下的,不是么?据说那些去做心理咨询的人,也不外乎就是找了个渠道,让心里的毒汁流出去,然后好开始新的一轮积累。
佛洛伊德说,人的一生其实在童年的时候已成定局。一切,不过是儿时渴望的不同折射面而已。虽然不能完全赞同他的理论,但人的一生,后一半其实不过是前一半的映射,倒真是可信的。大学那年,宿命般遇到了小野,我总觉得我的一生,兜兜转转,都能绕回到他身上似的。后来认识的人,经历的事情,总能找到他的影子,与他共处的时光总让我在经历新的人事时似曾相识。也许,大多数的人,在后半生,只是苦苦地寻找前生的一些影子罢了。
初识小野,他还是个有些自闭倾向的孩子。他的妈妈在日本会社上班,精明能干,一脸担忧地对初学做家教的我说,其实他在学校里成绩的优劣还在其次了,只要他能开心起来就好。哪有十几岁的孩子,一脸少年老成,懂事懂得让人心疼,但却从来不笑的呀。记得那个时候心里多少是有些打鼓的,怎么也没想到初学开练就得接手问题儿童了。那个时候年轻,闯劲十足,虽然忐忑,却仍然跃跃欲试。他的家境相当优裕,屋子里的摆设让人说不出什么,但只觉得样样都好看。后来他妈妈带我到他的屋子,我见到的是个很耐看的男孩子,低头坐在书桌前,鼓捣着什么。看我们进去了,大眼睛静静地打量我一下,又低头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他妈妈带着笑说他,小野,你的老师来了,怎么都不打个招呼的?他闷闷地嗯了一声,就算是过了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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