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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弢小说 《山道弯弯》 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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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10.2022 08:01:4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金弢小说 《山道弯弯》




序幕




开工头一天,郭岳的一段新的人生就此开始。


来农村插队的目的,郭岳非常明确,就是为了上大学!宣传里提到的这三年,是吃苦磨难的底线。郭岳上路之前觉得怎么也可以承受。然而事实上,三年只是最低标准,并非是可以脱离农村的承诺。为表现得出色,以期待三年过后能受到队里推荐,郭岳于是决定第二天马上出工。他早早起身,跟房东弟弟去河溪挑水,这成了他日后每天起床后第一须完成的任务,然后去小山坡后早读英语。出门不远的公路桥下,有一深潭。每当山洪来时,这里正好是个拐角,湍急洪流依势在此冲出一个深坑。越是到了干旱的夏季,潭里的水质越发清澈见底,这是从崖石缝里渗出的、含有极丰富矿物质的山泉。农民终年没有大鱼大肉、好吃好喝的,但却能延年益寿,阳光、空气、山泉是健康绿色生态的基础。为确保清洁,挑水得赶早。


早餐过后郭岳马上整装待发,准备迎战。大妈劝他先休息一两天,别弄得太紧张,说城里年轻人会吃不消,但郭岳坚持非去不可。这批知青因刚到,直接落到小队怕他们农活不习惯,于是先统一安排他们加入大队妇女采茶队。今天照例采茶,算作有照顾性质的分工。


中学时代,郭岳时有学工、学农活动。学农就是每到春天,学校组织学生去郊区公社帮助采茶。采茶劳动,郭岳已屡干不鲜,从未觉得累。然而今天才是下农村的头一日,他已感到累得难以忍受。他都害怕去想更重的农活。中午回家吃饭,他情绪一落千丈。大妈虽精心准备了饭菜,他也已累了半天,但他似乎没有丝毫的食欲。午饭后,看到队里社员去集合,他无可奈何、步履沉重地跟随而去。


体力劳动对年轻人而言,再苦再累也能克服承受,然而精神压力重如山,尤其对一个不满十八的稚嫩青年!看不到将来,明天是个未知数!说是锻炼三年后有资格被选送进大学,但这并不意味着三年后能保证上大学,两者间有天渊之别。广播日日宣传、号召扎根农村一辈子,听久了就让人绝望!犹如一个长跑者,哪怕距离再远,但只要目标明确,就是一万米、五万米,哪怕是十万米甚至更多,只要有了目标,对再长的路程也会有信心。人能怀抱希望,因为每前进一步,就在朝既定目标靠近一步,距离就在缩短一步。然而不给目标,让人盲目地、无休止地、漫无目标地往下跑,用不了多久,人会丧失勇气,没了信心、放弃坚持。无望成了绝望!终身扎根农村,无异被判了无期。前途渺茫而望不到尽头,郭岳头一天的出工让他疲惫不堪、力不能支,与其说是体力的超负,不如说是百分之百的精神压力。   


下午半天的活,在郭岳的印象中是几年农村中最累、最不能支撑的半天。最让人绝望而无法忍受的是,时间好像已经停滞。他感到夕阳仿佛被钉住在西山之巅,宇宙不再转动,空气停止了流动,他感到连呼吸也变得粘稠,心脏的起搏受到压抑。这还只是第一天,而且还是受照顾的活,采茶又是轻之又轻,知青们还没有具体任务的压力。往后的日子他不敢去想!这就是郭岳头天出工的感受。


尽管之前他自认有了充足的精神准备,但这道防线瞬间溃不成军。到了夕阳西下,他远眺高山之岭,夕阳被钩住在天际,斜晖被定格在云端,山颠托住了落日,久久悬挂其上,迟迟不肯落下去,一切成了固体!


五月天,是小农忙季节,仲春的茶叶抽长得快,也老得快。茶叶一旦晚摘几天,等级就会下降,抢摘势在必行。然而春季还不是全年最忙的季节。到了夏天抢收抢种的“双抢”来临,那才是一年农忙的高峰。社员的工分,不同季节,根据不同的劳动强度,所得工分也不一样。平时清闲,正劳力男一天 10分,妇女 7分。现在春季小农忙,男劳力 12分,妇女八分半; 到了最忙的“双抢”,男劳力 15分,女社员 10分半。


在大队茶厂干了一天,第二天郭岳找到小队长,要求回生产队参加平常社员的劳动。队长告诫道:“回到小队就没有了特殊照顾,有什么活就干什么活,大家干什么,你也得跟着干。” 单独的接触让郭岳更了解到这个房东小姐夫真是个憨实的农民,后来听隔壁的堂房伯伯说起过他跟房东姐姐不尽人意的夫妻生活。






农活武艺十八般




回到生产队,第一天就赶上了早稻插秧。


插秧前要先拔秧。每次拔秧都会把任务落实到每个人头上。拔秧前,队长会根据要插秧的田数估计出所要秧的总数,然后按多劳多得的原则,按每一基本工分要拔二十个秧的标准把任务分摊下去。一个男正劳力,基本工分十分,就要拔 200个秧,妇女七分工,女全劳力就得拔 140个。郭岳刚来,还没评工分,也就没有具体任务,但他既来之,则安之,力争做个好学、好强的青年。他性子急,绝不放松、懈怠自己。


因在初学阶段,没有具体份额,郭岳不必专心一致拔秧,他有充裕时间观察别人。他很快发现,乍一看,人人拔秧方式大同小异,速度也相去不远。然而半小时后,拔完秧的个头数,差别就出来了。再往下,每人完成了多少个秧,距离就相差了一大截。首先完成任务的是永根,而且每次他都领先。拔好的秧,每二十个码成一堆,很快在他身后整整齐齐地摞着十大堆,由队长过目,而且他拔的秧个头还挺大。


永根已乐呵呵地坐在田埂上休息了,看着别人还在继续埋头苦干,不由露出三分幸灾乐祸的讥笑。他已在享受家人送来的加餐。他的拔秧速度如此之快当即引起郭岳的注意,此后他开始细细观察永根,要找出他快速拔秧的关键。快的过门关节在哪里?第二天上午照旧拔秧。郭岳边拔边密切注意永根。郭岳发现,在拔完上一个秧后,永根与临边社员几乎同时开始拔下一个,几乎同时拔完,也同时开始捆秧。这时郭岳发现,永根捆秧速度飞快。他把两只手里拔下的秧迅速合在左手,右手从腰间刹地抽出一根稻草,紧靠抓住秧把的大拇指和食指间,飞速一个三百六十度急绕,手里的秧就被捆上了,往身后一丢,随即蹲下开始拔第二个秧。等到旁边的社员捆完秧时,永根第二个秧已经拔完,紧接着快速捆秧。当隔壁社员拔完第二个时,永根的第三个秧已拔到一半。然而那人捆秧的速度就差远了去。在那人已捆上十来秒钟时,永根的第三个秧已经完成。因快速捆秧,在那人拔完两个秧时,永根已拔完第三个并赶在前头,而且轻松得绰绰有余。


按这么三比二的比例,永根一百五十个秧到手,那社员才拔了一百个。当永根完成两百任务时,那人刚拔到 135个,当他正拔着剩下的 65个时,永根早就吃起了加餐,余下的休息时间会让他闲得无所事事。


永根年界而立,没上过一天学,是个彻头彻尾的文盲,他的爱好是荤笑话不断。在队部佯装给大家读报,还拿反了报纸。他虽没文化,但智商极高。读书虽能增加知识,有利学养的提升,但人的智商是与生俱来。学识的丰富,能完善思辨增强逻辑推理,然人的聪明灵性是天生的。一个学历很高的男人,也许会是个生活的呆子,一个文盲女性或是绝顶的聪明。反之亦然。永根大字不识,但体魄强健、有力气,肆力农事,心智超常,手脚是绝对麻利、农活一把手。队里每逢插秧,只要他在,总是他首先下田,由他“撩带”。桐庐、富阳那一带,农民插秧不拉绳子。每人六珠秧,一个挨着一个地插,头六株秧插直了至关重要,这影响到后面的人的插秧质量及整个“田相”。永根不仅插得直,而且田相也开得一流。插秧是退着往后插,眼睛看不见位置,倒退的走向全凭感觉,这种本能与烹饪一样需要天赋。农民插秧不是靠着田埂从边上开始插。凡是插秧好手,一块二十乘六十米长的新修“大寨田”,把田一分为二地从中间剖开,插到另一头还必须在田的中间。郭岳插队的地区是帮田坞佬,他们人人都是插秧好手,从不拉绳,把六稞秧插得笔直。永根不光插秧快、直而均匀,而且田相开得漂亮。


七十年代中期,江南农村已完成“农业学大寨”的改田运动,过去弯弯曲曲的小块田,现改成了方方整整的大田。每人六珠秧,脚左二,脚右二,两脚间也是二,一个靠着一个地插。技术好手脚快的排在前面,朝一个方向插去,插到头,些许休息,掉过身再插回来。如果秩序排颠倒了,就会被右边的赶上,俗称被关进了笼子,会被农民笑话“被人串起来了”,人从老远就能看见,很是丢脸的事。


每逢插秧,不时有别的生产队的社员路过,每每会平头论足,议论插秧水平。每个生产小队都有几个出了名的插秧能手。到了郭岳考上大学快离开农村时,他的工分已被评到十分,是个全劳力了,他插秧同样须是一把手。农民形容插得直,说六珠秧就象鏢去一样。


明白了快速拔秧的诀窍后,郭岳便在捆秧上苦练。一开始甭说快,一把秧捆上一分钟都捆不上,一不小心还会散架,那是最让人头疼的事,不仅重新收拾漂在水田里的散秧会付出十倍的时间,而且会浪费秧苗,这对农民来说是不可原谅的。通过进一步的观察郭岳发现,捆秧快的关键在于左手的食指和大拇指的协调。先让左手的食指压住稻草,右手绕圈后用左手大拇指钩住,右手将稻草的根部用力一抽,稻草就死死地箍紧了秧把。郭岳白天观察永根后,晚上收工在家练。很快,他的拔秧技术已超越女劳力了。然而,郭岳的榜样是永根,他力争到了来年“双抢”,自己的拔秧速度要逐渐跟永根旗鼓相当。


第二天的活儿依然是先拔秧,拔够了就挑去插。因为找到了窍门,手艺活儿学起来就会快得多。农民讲农活是十八般武艺,名不虚传。郭岳拔秧有了进步,紧接着就是插秧的技术。插秧讲究的不仅是直,而且要快。这又是郭岳必须观察学习的新课题。


虽说农活十八般武艺,但每种武艺的道理、逻辑是相通的,只要善于观察、琢磨,事情的真谛会很快被发现。郭岳已明白,田想种得直,关键是脚要退得直,要把好后退的方向不偏离。撩带技术不过硬的,会从田这头的中间插到了那一头的田角。这是天生的方向感。郭岳发现队里某些壮劳力,其他农活样样灵光,就是开不了田相,撩带起来,最后不知偏去了哪里。


当然一个生产队有那么两三个带头种田的好手足矣。郭岳并非想要成为带头人,虽然他不乏这一“野心”。尽管他拔秧已赶上女劳力,但插秧速度仍赶得吃力。檫得慢,一旦被排在了“娘儿们”后面,一个“大老爷儿门”的脸往哪里搁?再者,插秧赶不上女社员,妇女全劳力工分封顶也就七分,若不改变这种现象,到郭岳第一次评工分时,要超过七分工恐怕就难。他的目标,首次就要评上八分,然而这靠真本实力,他须货真价实地表现出来让人信服。


加之还有一个重要因素,郭岳“争工分”不是为了争经济利益,他考虑到三年后被推荐成工农兵大学生时他必须拿出自己的劳动业绩,这将证明他在农村的表现,因为一旦来调查,年终的工分总数很说明问题,从而判断一个知青的劳动态度。郭岳跟队长解释过他争取工分的动机,虽然队长明白,但郭岳不可能跟每个社员作解释。


郭岳的出勤率每月基本保持接近三十天,只要农民出工,他也出工,他是整个大队出了名的“蚂蟥知青”,叮着农民不放,这当中自含有几分讽意。从理论上,冠冕堂皇地农民会夸郭岳是个好知青,积极参加生产队劳动,一旦碰上哪个知青出勤率不高,农民就喜欢说闲话:某某知青是很懒的!不愿好好干活!


有一年,郭岳母亲来农村看望儿子,他们去探望老支书,碰巧不在家,于是跟支书老婆攀聊,她是基本不出工的家庭妇女。见了郭岳母亲,她第一句话夸奖郭岳是个好青年,劳动表现积极; 紧接着的第二句便是:“不过,你儿子那么勤快,把我们的工分都挣光了!” 郭岳母亲事后感慨:“农民就是这等自我矛盾的心理。你干少了,他们会数落你娇生惯养,没有认真接受再教育; 一旦你积极了,又怕你抢了他们的工分!”


郭岳分析过农民这种狭隘心理以及小农经济的私利和自我防范。他们不可能胸襟开阔,关心世界、国家大事,他们时刻铭记的是自己手里的饭碗。跟农民谈思想境界是荒唐事,他们的经济形式和分配原则决定了他们的思想意识和社会道德观,他们的经济利益是建立在互为一体的基础上。队里若是有人多拿走一分钱,势必意味着有人或许大家共同损失了一分钱。从这点上看,谁都是谁的竞争对手,是一种为既得利益的抗衡关系。维护不让他人侵夺队里的每一工分,不是出于正义感,为主持公道,而是在保护自身利益,因为这一分工分自身利益的一部分,这是至高无上的。这种利益的单位量,最后退至个人的自我。在农村,一种现象极为普遍: 如若一个家族跟别的家族发生利害冲突,这家族会全体人员齐心协力一致对外,不会有丝毫的谦让。这种争吵,自己是否在理另当别论,但首先着眼于自身利益; 然而一旦家族内部发生经济不和,会同样闹得不可开交,甚至更激烈、更凶狠。保护本利益团伙,是每个成员责无旁贷地天经地义。吃里扒外是最凶狠的谴责。然而,基于农耕手段的低下,农民又是谁也离不开谁,形成互相依赖的人际关系,这跟城市工人不一样。工人的对立面不是个人,而是国家,他们的个人利益与国家利益挂钩。说工人是无产阶级的大无畏,这是从工人阶级的视角出发,是对农民阶级的不了解。农村要消灭私有制,取消贫富差别,社会主义制度下的集体所有制成了唯一的选择,从而也规范了农民的道德观念。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郭岳给自己立下远大目标,要评上高工分,他第一次评分从八分半起步,往下逐年上升,他是知青中的佼佼者。同来的知青大多是初中毕业,年纪要小三岁,男的一般不过七分,女生有的还不到六分。欲求高分,郭岳考量过自己的体力。他身为这批知青中唯一的高中男生,这大出的三岁,这是人生十六、七岁时不能相差的年纪,举足轻重。郭岳来后三天就挑起了二百二十斤的猪粪担。后来挑石头上山造大寨田,体重九十三斤的他,挑起了三百多斤的担子,连人带挑担站上磅秤,重量四百二十斤,因每挑一百斤石头,记一份工分,这是其他初中生望尘莫及的。为了工分,农民不会无辜给你多计一斤石头!


现在碰上了插秧,然而插秧的快速与体力无关,这是心灵手巧,是对心智的挑战。经过琢磨,郭岳悟出插秧的快速在于左手的分秧,因为右手往田里插,人人间几乎没有什么差别,而左手手指分秧的灵敏度就各人而异。插得慢的,往往左手分秧来不及,使得右手要等左手,影响了速度。练好左手分秧,是快插秧的关键。

尽管郭岳有了自信,但底气不能替代现实,关键是插秧时不让女社员排在自己前面,否则他八分半的劳力在七分工的妇女面前就站不住脚。下了田,他得使出浑身解数,竭尽全力,拼命也要坚持住,不像别人可以悠哉悠哉,有说有笑。他虽是很累很紧张,但他征服了自己,也得到女社员们的认可。至于他的体力,通过挑担已不言而喻。农忙时每记一个工分,都必须是货真价实。郭岳的工分高了,农民尽管心疼,但他通过表现显示了实力,让农民没有理由把他拉下来。

2022年10月25日  新稿慕尼黑



作者简介     




金弢,字有根,1974年杭州外国语学校高中毕业,插队落户浙江桐庐儒桥村,1977级考入北外德语系,1981级北外德语读研。1985年 1月进文化部, 1985年 3月进中国作家协会,任职作协外联部。曾历次参与组团王蒙、张洁、莫言、路遥、鲁彦周、高晓声、从维熙、张抗抗、公刘、邹荻帆、王安忆、北岛、舒婷等等作家并随团出访德国及欧洲诸国。八十年代末获德国外交部、德国巴伐利亚州文化部及欧洲翻译中心访问学者奖学金,赴慕尼黑大学读博。现居慕尼黑;   





主要文字及译作有: 长篇小说 《狂人辩词》、《香水》、《地狱婚姻》、2013年编辑出版德文版中国当代中短篇小说集 《空的窗》,由德国 Spielberg出版社出版,并于德国、奥地利、瑞士三国同时发行。全书篇幅达三十五万字,共 504页,宽版,被收入的十二位作家及作品为: 陈染 《空的窗》、陈建功 《找乐》、东西 《没有语言的生活》等。
   


2021年 6月,于该同一德国出版社翻译出版东西的长篇小说德文版 《后悔录》;      


2022年 7月,出版长篇小说 《狂人辩词》 (新译新版) 漓江出版社,等等。   


八十年代发表翻译及作品: 《世界文学》、《外国文学》、《诗刊》、《长江文艺》、《钟山》、《百花洲》、《文艺报》、《中国妇女报》等等,已发表 20多位德语作家作品的译文;      


来德三十二年,在德创业二十二年,文学创作及翻译辍笔三十年。三年前,金盆洗手,回归文学,写就新作及翻译百万余万字。至今一直努力笔耕;      


几年来文字散见欧美等各大华文报刊: 《欧洲新报》、《欧华导报》、《德国华商报》、《洛城小说报》、《华府新闻日报》、《人民日报海外版》等;      


散文 《话说张洁》 2022年04月获全国第二届散文大赛一等奖;   


散文 《六秩同窗话三代》 2022年10月获 《当代作家》 杂志,“当代作家杯文学艺术大赛”一等奖,等等。


   


近年纸媒发表:     


01· 《圣力姑娘》(小说)(广西文学,2019年第07期);     


02· 《保罗•策兰杏仁诗译及后记》(南方文学,2019年11月刊);   


03· 《痛忆路遥》(三峡文学,2019年12月刊);      


04· 《走向世界的漫漫长路》———德文版《空的窗》走过漫长曲折(南方文学,2020年第01期);      


05· 《香水缘和我们的八十年代》(南方文学,2020年第05期);      


06· 《莱茵河上的红草莓——诗人舒婷》(泛诗刊第34期),2020年06月


07. 《街坊陆游》 (人民日报海外版、天津文学,2020年第11期);   


08· 《莫言往事》(北京文学,2020年第12期);      


09· 《记忆里的王元化》(中国新闻周刊,2020年12月期);     


10· 《话说莫言———时空跨越三十年》(中国新闻周刊,2020年12月期);      


11· 《两位同胞》(中国法治周末 2021年01月刊);     


12· 《冬日里的长尾》(小说)(向度文学,人间故事,2021年01月期);     


13· 《我和库恩》(中国新闻周刊2021年02月期);      


14· 《格拉斯和他最后的诗》(中国法治周末2021年02月刊);     


15· 《老黄》(小说,贺州文艺,2021年第01期);     


16· 《二叔分瓜》(小说,贺州文艺,2021年第01期);     


17· 《汉学家库恩诞辰137周年,忆与其遗著的一段缘》 (中国法治周末2021年03月刊);   
  
18. 《春风十里荠菜鲜》(散文,恋爱、婚姻、家庭)2021年第04期;   


19. 《德意志思考》(中国新闻周刊,2021年04月刊);     


20. 《回忆施瓦茨》(中国新闻周刊,2021年05月刊);     


22. 德文版长篇小说 《后悔录》,金弢译,德国 Spielberg 出版社,2021年六月出版;     


22. 《我阴差阳错进作协》(南方文学,2021年第03期,双月刊);      


23. 《岁月》中篇小说 (四川文学,2021年第07期);


24. 《叶儿》,小说  (《罗城小说报》,2021年09月第101期;   


25. 《我的香水缘》 散文(西部文学,2021年10月第6期双月刊);      


26. 《小个子男人》 翻译小说,德国: 冯·席拉赫(西部文学,2021年10月第06期双月刊);     


27. 《朋友》 翻译小说,德国: 冯·席拉赫(西部文学,2021年10月第06期双月刊);   


28. 《岁月深处的莫言》——对话大家 (四川文学,2022年第02期);      


29. 《话说张洁》 散文,2022年04月,获全国第二届散文大赛一等奖;   


30. 《四十五年前的高考 我差一点错肩而过》, (《收获》杂志,2022年06月)、(北京青年报,2022年06月06日);     


31. 策兰诗译 《思念保罗·艾吕雅》(美国 《华府新闻日报》2022年07月刊);  
  
32. 在慕尼黑遇见聚斯金德--我和德语名著《香水》及作者的奇缘(《江南》大型文学双月刊,2022年04期);  
  
33. 长篇小说 《狂人辩词》(新译新版) 漓江出版社,2022年07月出版;  


34. 《记忆中的张洁》,中国新闻周刊,2022年09月期;   


35. 《海涛汹涌》(长篇小说选译,选自 《海水会涨多高》),作者,康朴曼,《花城》 大型文学双月刊,2022年05期;  


36. 《历尽惊涛骇浪,归来仍著文章》 “北外” 校友会访谈录,2022年09月刊;


37. 《路遥的德国之行》(长安漫志),2022年09月刊;


38. 《六秩同窗话三代》 获(《当代作家杂志》“当代作家杯文学艺术大赛”一等奖),等等。


2022年10月25日  德国慕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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